陶翠萍指着眼前花架上的兰花,悄悄问:“如果我要买下兰魂,写多少钱可以?”
易和裕道:“都是暗标,两千元起。具体数字,您自己定吧。”
陶翠萍瞪了他一眼,却半点威慑力也没有。她无奈地举着手中红茶:“你这红茶是从哪里买的?喝完感觉胸口都不发闷了。”
陶翠萍的哮喘是以前在东北战场上冻出来的,年纪一大就呼吸不畅快。今天一喝这红茶,不仅口感柔、回甘足,而且一入喉咙就觉得有一股热流在身体里萦绕,呼吸轻松起来。
她琢磨着兰花如果买不到,至少得把这红茶弄点回去。京都医院那些专家开了一堆药给她吃,苦死了。以茶代药饮,可不比吃苦药强?
易和裕非常尊敬陶老,吩咐工作人员取来一盒红茶交给她,微笑道:“或许不只是茶好,兰花香对您的哮喘也有好处。”他心知肚明,不是茶好,而是水好。林满慧的木系异能水,滋养万物,即使稀释过泡茶喝,也能延年益寿。
这十二盆兰花都是变异植物、中阶灵植,常年相处对养花人的身体也会有好处。
陶翠萍被他哄得心花怒放,连连点头。作为参加过抗战的离休干部,她并不缺钱。单位待遇好,每个月一百多块钱工资根本没有地方花。她从口袋里掏出兰魂的卡片,戴上老花镜,用马克笔在上面写上一串数字。
杜礼与卫爱红一起走过来,恭敬地向陶翠萍弯腰问好。
陶翠萍拉过卫爱红坐在自己身边,老花镜向下滑落,落出一双慈爱的眼睛:“你现在身体怎么样了?还有继续吃药吗?”
陶翠萍是卫爱红的表姨,两家常有来往。卫爱红年纪约三十五、六岁,下乡当知青的那几年被分到极北冰寒之地,身体受损。结婚后与杜礼好不容易怀了一个,不到两个月就流掉,医生说是宫寒。
不知道看了多少医生、吃了多少药,都没有效果。两人结婚这么多年,一直没有自己的孩子。杜礼年过四十,膝下空虚,时常觉得遗憾。卫爱红甚至想过离婚,让杜礼再找个人生孩子,但杜礼不同意。他说两人是经历过生死考验的恩爱夫妻,哪能因为这个就分开?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看到这盆“依恋”,杜礼与卫爱红就像是看到自己的孩子一样,爱得不行,卫爱红连眼睛都转不开,就一直盯着依恋,不忍离开。
小花簇拥着大花,就像是孩子依恋着母亲,这样的寓意也让她心动不已。她拉着杜礼说,眼中有一层薄薄的泪花:“这盆兰花,我一定要买回去……你别舍不得钱。”
杜礼扶着她的肩,安慰道:“放心,放心。”
听到陶翠萍关心地询问自己的身体情况,卫爱红回答道:“陶姨您放心,我还好。药一直都在吃,只是那中药又苦又涩,难吃得很。吃得久了,真的厌倦。”
陶翠萍叹了一口气,将老花镜收进眼镜盒里,道:“是啊,实在不想吃的话,就休息两个月再吃。来来来,喝杯这里的红茶,暖胃、舒坦。”
杜礼端来一杯红茶,又帮陶翠萍添了茶水。看两个女人边聊边笑,心中温暖无限。如果此生注定没有自己的孩子,那就不强求。夫妻俩相依相伴,也好。
顾仞在一旁观察着众人的反应,他已经决定投标红喜、依恋、彩蝶这三盆兰花,其余的也都凑个热闹,标个三千块,说不定能够捡个漏。
他找了个角落,背着人写下卡片,刚准备将卡片丢进红色纸箱,目光忽然被林满慧吸引。
一个莽撞的年青人急急惶惶地冲进来,嘴里喊着:“不可能!上周还只是几株快死的苗,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开花?”
年青人动作太快,一下子撞到最右侧的一个花架。
“哐——”地一声响,眼看着架上摆放的彩蝶摇摇晃晃,顾仞急得满头是汗,大叫:“小心!”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妙曼的身影似电光闪过,一下子就冲到了彩蝶身旁。一双白嫩的小手扶上花架,彩蝶稳稳站定。
这道身影转过来,侧脸正对着顾仞,这一刹那似乎有什么撞进他那颗飘浮不定的心中。
英气勃勃的眉眼,修长纤细的身材,白皙细腻的肌肤,这种笔墨难画的美丽让顾仞看入了迷。他擅画了花鸟鱼虫,从不画美人,但此刻手有些痒,想把林满慧画下来。
林满慧听不到顾仞的心声,她看向莽撞而来的易和贵,喝斥道:“做什么?差点毁了我的花!”
易和贵有些委委屈屈地看向易和裕:“大哥,她凶我。”
易和新打圆场:“幸好你反应快,是我弟弟太鲁莽。抱歉,抱歉……”
易和裕面沉如水,看向易和新:“没人邀请,你们来做什么?”
易和新还没说话,易和贵已经嚷嚷起来:“大哥,我昨天多偷了几张照片,特地送给你看看。”
一听到这个“偷”字,易和新慌忙捂住他的嘴,将他拖到身旁,不好意思地说:“大哥,你就让我们也看看热闹、取取经嘛,我多送你一张照片。”
林满慧觉得易和裕的继母很有手段。似乎没有什么存在感,但却能让易承涯婚内出轨并生下易和新,待正室死后成功上位,牢牢霸占着易家家主长房长媳这个名头。两个儿子阳光帅气,大人恩怨与他们没有半分关系,为了讨好大哥甚至想得出偷照片的招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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