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夜来风凉,临走前玉衡细心的为竹卿披上披风,牵着她走在街上。
随着人越来越多,竹卿还是挣脱了他的手,只道:“人多眼杂,别被你家里的人看见了。”
都是借口。
路过一处花市,菊花开的正艳,大的犹如碗口,小的只有茶杯一点。
玉衡挑了几盆含苞待放的骨朵,又挑了几盆开的正浓的秋菊,付了钱留了字条让老板明日送到。
明日竹卿生辰,摆在廊下做装饰正好。
“你倒会挑,这几盆菊花我都喜欢。”受了他的好处,竹卿不忘恭维一番。
玉衡挑眉,眼神柔和下来,去牵她手刚握在手心就觉冰凉,复又皱起眉头。
“你这衣裳太单薄了,还是先去买衣裳吧。”不由分说就拉着她手。
玉衡挑了家价格不菲的成衣铺子,但凡竹卿喜欢又能穿上身的都买了下来,又买了件暖和的披风。
竹卿下山时忘了带披风,方才是玉衡把自己的披风给了她。
待她换上浅粉色的披风,玉衡感叹,她还是女装好看些。
逛至热闹处,竹卿性子急,要去看看她熟悉的那家汤粉店是否开门,先玉衡几步跑过去看,玉衡只得快步跟上。
竹卿眼里只有汤粉,哪管对面是否有人,径直撞到一人身上,来人撞个趔趄,她自己也险些摔在地上。
所幸那人眼疾手快扶住她,竹卿刚要说声“抱歉”,定睛一看,这人竟有些面熟。
“你…你是白校尉?”竹卿终于想起这人的名字。
白清一明显比竹卿早认出她,点头以回应:“竹卿姑娘。”
竹卿大咧咧道:“你也出来逛街,好巧啊。”此时玉衡刚跟了上来,和白清一互相问候一声。
他二人一同出游…白清一淡淡道:“多日不见姑娘,姑娘身体可好?”
“早好了,多谢你还记挂着。”不过是句客套话,引得玉衡多看了她好几眼。
“难得见姑娘和世子同游,二位可是有喜事?”白清一依然和玉衡不对付,暗指他俩成婚希望渺茫。
玉衡毫不遮掩,甚至还有炫耀之意:“明日她生辰,我陪她买些东西。”
竹卿在一旁附和点头,并发出了诚挚的邀请:“明日我生辰,白公子可有兴趣来喝杯酒吗?”
这倒是意外,白清一扫一眼玉衡,玉衡勉强维持着友善的笑,为了膈应玉衡,他当即答应了:“既是姑娘相邀,我就不推辞了,明日准到。”
“通义坊余英巷走到头右拐即可,公子可别走错了。”
寥寥几句,而后告别。
离了白清一二十多步远,气呼呼的玉衡忍不住道:“你邀他来做什么,就为了喝酒,还是嫌人少不够热闹?”
玉衡实在反常,竹卿冷静道:“师兄,你吓到我了…”拽着他继续走。
走了几步竹卿才想起一声,大喊一声:“哎呀,我的汤粉!”匆匆折返回去。
留玉衡一人原地生气。
街上的人渐渐散去,竹卿也回到院子,玉衡本不想走,竹卿威胁道若是他在这里留宿,那么她再也不会来这住,玉衡才悻悻回去。
用的东西一应都是现成的,竹卿刚想躺下,润禾就端了水来服侍她洗漱。
竹卿忙坐起,连声道:“不用了,你去歇着吧,我自己来就行。”
所有同门从小就可以打理生活起居,哪有什么丫鬟伺候,连在将军府借住的几天都是小师妹照顾,骤然有人恭恭敬敬要服侍她,竹卿只觉如坐针毡。
润禾显然牢记自己的本分,竹卿不松口她绝不离开,竹卿只能让她帮自己洗了脸,润禾还想给她洗脚,竹卿严词拒绝,匆匆洗了脚上床。
临睡前润禾还道她就睡在旁边的耳房里,竹卿若是想喝水起夜叫她一声就行。
竹卿敷衍着答应了她,半夜偷偷爬起来喝水,一点声都不让润禾听见。
天刚蒙蒙亮,竹卿还在梦中,忽觉得脸上痒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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