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坚武究竟是好是坏,耿电在未曾得到确切的证据之前,也有点害怕那只是杨浣青有捕风捉影之谈。是以他看见白坚武躺在地上呻吟,于理于情,不能不问:“白二哥,你伤得怎样?”
白坚武恨恨说道:“那小贼好不可恶,暗器伤人,打死我也还罢了,如今打伤我的腿,叫我如何能够走动。唉,我走不动不打紧,帮主要我们迎接公子,当然是希望早日见着你,这一来可不就是我误了大事了?”
耿电见他一口气说这许多话,知道他的伤不会很重,倒是放下了心,当下说道:“我迟一天早一天见到龙帮主,那也不是什么大事。反正现在到祁连山也不过三天路程,我们就是背着你走,最多也不过多走一两天而已。”
杨守义忽道:“耿公子,你早日回到总舵,这是一件大事啊!我看咱们现在只有变更计划了。”
耿电瞿然一省,懂得杨守义的意思,心里想道:“不错,完颜长之正在设谋暗袭青龙帮在祁连山的总舵,虽说他送给凉州总管的那封文书,已经落在我们手中,但怎能担保他不会派遣第二个使者八百里快马加紧的另行送去?这个消息是应该早点让青龙帮主知道,不宜耽搁!”想至此处,说道:“我见识不到,大哥说的是。那么大哥的意思——”
杨守义道:“我的意思是耿公子你先走一步。”
白坚武假惺惺说道:“什么,你叫耿公子一个人先回总舵,这、这大失礼数了。帮主是叫咱们迎接他回去的!”
杨守义道:“事急只能从权,我们不能丢开你不管,耿公子又必须早日见着帮主,只有这样才能兼顾了。好在耿公子本领比咱们都强,轻功又比咱们都好。咱们陪着他,也帮不了他的什么忙。”
耿电躇踌莫决,暗自思量:“白坚武受了伤,料想也干不出什么坏事。但我不与他们同在一起,总是有点放心不下。早知如此,那封机密文书,还是不必急于交给杨大哥的好。”
杨守义一面说话,一面已是拿出一枝令箭,递给耿电。接着说道:“到了祁连山;会有本帮的兄弟查问,你拿出这枝令箭给他们看,可兔阻延。”
耿电只好把令箭接下,说道:“好,我马上动身,咱们祁连山上再见。”心想:“杨守义是个稳重的人,我已经郑重的吩咐了他,机密文书之事,不可对别人泄漏,料想无妨。我一到祁连山,就可以请青龙帮主派人接应他们,几天工夫,白坚武又是受伤的,总不至于就出意外之事吧?”此时天色已亮,耿电和杨守义等人分手,便即独自下山。
此际杨浣青正在惘惘前行,她本来是有坐骑的,骑的是那匹夺自那个金国军官的坐骑。这匹坐骑早已给她驯服,放在山坡上吃草,昨晚她因为要追踪双雄双煞,并没骑它上山的。
不料下山的时候,这匹马却不见了。杨浣青大为奇怪,心里想道:“这荒山怎有人来,这匹马是不会随便就跟人走的,普通的马贼也降伏不了它。”
杨浣青一声长啸,坐骑仍没出现,当下便即施展轻功,往山下跑。
昨晚曾经下过一场大雨,雨后的大路上,马蹄的痕迹份外分明。看得出是两匹马并辔西去。
杨浣青心里想道:“不知其中一匹,是不是我的坐骑?且追下去不看看。”
这匹坐骑是金国御林军中,挑选出来的骏马,完颜长之特地赏给那个军官好让他到凉州送信的。杨浣青轻功虽好,自忖亦是难以追得上它,不过由于心爱这匹坐骑,姑且一试罢了。她只能希望盗马的人中途在茶馆歇息,说不定还有追上的希望。
不料追了一程,路上还没有见到茶馆,却先看见她的那匹坐骑了。
但她那匹坐绮,却是空骑,没人乘坐的,前面有个军官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她的坐骑跟在那匹马的后面。
杨浣青好生奇怪,心里想道:“我已经驯服了的坐骑,为什么跟着他走?”蓦地恍然大悟:“对了,这人想必是金国御林军中的军官,这匹马和他相熟,看见他在山下经过,就跟他走。”
那一人一骑缓缓前行,看情形不急于赶路。
杨浣青仗着艺高人胆大,心里想道:“这军官的坐骑,比我那匹更好,索性都抢了他的。”当下施展“八步赶蝉”的轻功,追上前去,喝道:“好大胆的小贼,竟敢偷我的坐骑!”
那军官哈哈大笑,回过头来,打量杨浣青,说道:“我正要等你这小贼出现,你这个小丫头也真算得是胆大包天,偷了东西,碰上原主,居然还敢反咬一口。哼,这匹坐骑,你是偷来的,还是抢来的?原来骑这匹坐骑的金七那里去了?是不是你把他杀掉?快说实话!”
当日杨浣青和杜复截劫那两个送信的军官,杀一个,放一个,杀掉的那个军官正是金七。不过这个军官尚未知道确实的消息,不知他这两个手下是死了还是投降敌人,是以想套杨浇青的口风。
杨浣青冷笑道:“你们女真鞑子抢了汉人的江山,连你的坐骑也只能算是赃物!你还向我查根问底,不太笑话了么?”
那军官并不发怒,反而大笑,突然一跃下马,一挥手那两匹马跑入林中,那军官大笑之后说道:“你大概就是那个专门和我们作对的小魔女吧?说话如此横蛮,我倒是从未见过!”
杨浣青道:“今日就叫你见试见试!”心里想道:“这鞑子已经知道是我,居然还是如此做岸,看来只怕有点本领?”她的江湖经验虽然很浅,武学却是行家,此时仔细打量对方,只见这个军官两边太阳穴贲起,双目炯炯有神,显然是个内功造诣颇深的高手。
那军官又是哈哈一笑,说道:“好吧,那我就见识见识你的功夫吧!我若输了给你,这两匹坐骑就都让你拿去,你若是输给了我,嘿、嘿,你可要乖乖的跟我进京。”
杨浣清冷冷说道:“你划出的这个道儿,我可要稍微修改。”
那军官似乎甚感兴趣,说道:“随你的意思,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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