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虎啸自以为是找到了原由,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失声叫道:“对了,对了!唉,糟了,糟了!”
“秦龙飞道:“爹,你说什么?怎的又是对了,又是糟了?”
秦虎啸道:“龙儿,你练功练得误入歧途了,想必是你自逞聪明,任由真气散之四肢,觉得舒服,就这样练了下去,是吗?”
秦龙飞吃了一惊,说道:“爹爹说得不错,但这有什么害处吗?”
秦虎啸道:“你误打误撞,不知不觉走上了阴柔的柔功路子,却不知刚柔兼济,固然是上乘内功,但一来你火候未到,二来咱们的家传心法必须是走阳刚的路子的,火候未到而误入歧途,将来定有后患,至于是什么后患,那就难说了。”
秦虎啸继续说道:“还幸你现在只是初入歧途,回头未晚。咱们的家传内功虽然难练,但只要持之以恒,纵然难成大器,也总可有一些小成就的。”
秦龙飞道:“是,孩儿谨遵爹爹吩咐,今后走当不畏艰难,勤练家传心法。”
吕东岩思疑不定,暗自想道:“聪明才智之士,往往妄用聪明,误入歧途。或许他当真是在练功之际,误打误撞,以至练成了这股似是正邪合一的阴柔掌力吧?他从没有学过别派功夫,他的爹爹当然是不会骗我的。”
如此一想,反觉自己怀疑太过不合情理,当下笑道:“秦世兄能够在内功心法上自加变化,虽然不得其正,亦足以见得他的确是聪明过人了。今后在严父兼名师的督导之下,聪明用于正道,前途正是未可限量啊!”
秦虎啸方始面有笑容,说道:“但愿如此。龙儿,你回去吧。”
秦龙飞回到家里,对父亲的告诫仍是半信半疑,心里想道:“师父说爹爹不懂得因人施教,以至糟蹋了我的聪明,爹爹却说我这样的练功是误入歧途,将来必有后患。究竟是谁说的对呢?师父所授的内功心法与正常的武学原理相反,他也曾经说过,当今之世,懂得他这门武学的秘奥的根本就没有几人,或许是因为爹爹不懂其中秘奥,心中先自有了成见,是以才怕招致后患?”
随即又想:“但万一给爹爹说中,当真是有什么后患,这又如何是好?而且我再练下去,将来必定会给爹爹看破,我又如何能够辩解呢?还是不跟那怪客练了的好。”
秦龙飞独自思量,患得患失,把持不定,忽觉胸口气闷,很不舒服。不知不觉的又照怪客所传的心法练起功来,练了一会,只觉四肢百骸,尽都舒畅,有说不出的舒服!就像一个嗜好吸毒的人,业已上瘾,明知有害,也是非吸不可。何况他现在还未相信一走有害?
练过了新学的内功之后,秦龙飞试一试自己的内力,只觉比昨天增进许多,想起青袍客所说的“三年之内,我能令你脐身当世十大高手之列”的说话,这个引诱太大了,秦龙飞更是心痒难熬,“今晚我把心中的疑虑,禀告师父,且看他是怎么的一个说法,反正练不练在我,再去见他一次又有何妨?”
这一晚秦龙飞上山去见那青袍客的时候,却有一个人正要到他的家里来。这个人是神偷时一现。
正文 第十四回 恶意教唆
时一现与云中燕分手之后,为了尽快的救轰天雷出险,心急如焚,兼程赶路,来向秦虎啸。凌浩二人报讯。一路上地没有赶上耿电,心里想道:“这位耿公子的轻功不在我下,此时或许已经到了凌家了,不过我还是要赶去报讯的,以免他万一在路上出了什么意外,铁威贤侄多耽搁一天就多一天危险。”
秦家和凌家同在一个村子,但一在村头,一在材尾,要先经过秦家才到凌家的。
时一现抵达之时已是三更时分,他照往常的惯例,悄悄的逾墙而入,到秦虎啸的卧室窗下,轻轻的弹了一下手指,嘘了一声。
身负上乘内功的人,虽在梦中,若是听得怪声,也会觉醒的。时一现接连弹了三次手指,嘘了三声,却不见秦虎啸起身。只闻得秦虎啸的妻子翻了个身,叫道:“猫,猫!”原来她在朦陇中以为是耗子在闹,叫猫来捉老鼠。糊糊涂涂叫了两声,不再听得声响,翻个身又睡着了。
时一现和秦虎啸夫妻虽然亲如手足般的老朋友,但发现了秦虎啸不在家,究竟是不便闯进去吵醒嫂子。当下惊疑不定,心思:“怎的秦大哥会不在家里呢?”当下再到秦龙飞的卧房,想把秦龙飞叫醒来问,不料秦龙飞的卧室也是没有人。
仔细一看,只见床上被褥叠得齐齐整整,显然是秦龙飞还没有睡过,时一现更奇怪了,心道:“莫非他们都是在凌浩家里?”
秦虎啸刚刚为吕东岩运功疗伤,这一天应该做的功夫已经完毕。吕东岩道:“秦兄,这几天累了你了。明天起我可以自行运功疗伤啦。秦兄,今晚你早点安歇吧。”
秦虎啸对他的说话却似听而不闻,眼睛瞧着窗外,吕东岩的内功已恢复了六七分,见他如此情形,心中一动,侧耳静听,果然听得有衣襟掠风之声,刚刚从前座的屋顶掠过。
吕东岩道:“秦兄,且待我试试功力究竟恢复几分?”推开窗门,正待发出绵掌击石如粉的功夫。秦虎啸忽地按着他的手道:“是老朋友来了!”就在此时,只听得“嘘”的一声,一个人从屋顶上跳下来。
秦虎啸笑道:“吕大哥,让我给你们介绍,这位是天下第一神偷时一现。他每次来找我们,总是不忘偷儿本色,偷偷摸摸的来的。”
时一现道:“这位敢情是浙东吕老英雄?”他听得秦虎啸一声“吕大哥”,已是知道吕东岩是谁了。
吕东岩大笑道:“不敢。原来是赛空空时大哥,果然名不虚传,久仰了!”
时一现笑道:“吕大侠,我本来要到你的府上拜访你的,想不到却在这里见着。”
吕东岩怔了一怔,说道:“不敢当,但不知时大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情么?”
秦虎啸道:“时大哥敢情是想顺便探望小徒。”
时一现道:“不错。我已经见着铁威了,但却不是在吕兄府上。”
吕东岩吃了一惊,说道:“算时间,他似乎不该好得这样快的,怎的就离开寒舍了?时大哥,你是在那里见着他的?”
此时凌浩亦已闻听来到,听说时一现见着他的儿子,连忙催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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