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妙子更不愿阿荣碰自己的小文鸟了。
妙子起得很早,但并非仅仅为了小鸟。
不知为什么,今天佐山比市子先起来了。他来到楼下时,见妙子正在屋里擦玻璃。
“阿荣又睡懒觉了。”佐山对妙子说道,“你叫她一下吧。”
“我去可不行。她是在等着伯母去叫呢!”
“她在撒娇。”
“是啊。”
“她很直率,蛮有意思的。她说话口没遮拦,连市子都拿她没办法……”
“先生。”妙子屏息叫了一声,她擦玻璃的动作变得僵硬起来。
“阿荣跟您和伯母在一起时的态度与单独跟伯母在一起时的态度不一样。我看得十分清楚。”
正在低头看报的佐山抬头看了看妙子说:
“你对此很不满,是不是?”
少顷,妙子说道:
“这人很可怕。”
“女孩子是不可怕的。”
“她同您谈话时,很会讨您的欢心,所以您当然会这样想了。她处处表现得很单纯、直率,以博得别人的好感。”
佐山惊讶地发现,妙子竟把阿荣看得那么坏。
市子对佐山谈起阿荣时,也曾这样说过:
“这姑娘听话时,十分可爱,但使起性子来,着实让人头疼。”
市子顾不上她时,她便要抓住佐山。佐山不理她时,她便缠住市子不放。市子为此伤透了脑筋。
尽管如此,佐山仍不同意妙子的看法。妙子似乎是在暗示,阿荣对佐山的态度与对市子不同,她是在以女人的娇媚引诱佐山。这是否是女孩子那过于敏感的嫉妒在作祟呢?
“你和阿荣难道就不能成为朋友吗?”佐山试探着问道,“她嫉妒心强或许正是富于爱心的表现呢!”
妙子没有作声。
正当这时,门口出现了市子的身影,“阿荣还没……我去叫她。”说罢,她转身上三楼去了。
“是伯母吗?”
阿荣在床上叫道。她仿佛是在一直等待这脚步声似的。
“既然醒了,就赶紧起来吧。”
“是。”
阿荣爽快地答应道。但在市子进屋之前,她仍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
阿荣躺在床上的样子不但不给人以懒散的感觉,反而会显出娇慵可爱的憨态。当她穿着市子的和服睡袍坐在床边时,那里在睡袍里修长的双腿,使身为女人的市子都看得心旌摇荡。她穿上了母亲寄来的睡衣后,更显得分外妖娆妩媚。
市子进来叫她时,若是坐在床边抚摩她的额头,或是把手伸到她的身下将她抱起的话,她会像小孩子般的高兴。
但是今天市子没有如她所愿,而是站在门口说:
“你伯父也起来了,在下面等着你呢!”
“伯母,妙子每天睡得那么晚,都在写些什么?我觉得,她大概是在日记里写我的各种坏话。”
“不会的!”
“她时常外出,一去就是大半天,她到底是去哪儿呢?”
“去见她的父亲。”
“咦?她父亲?现在在哪儿?”
妙子的父亲尚未判刑,现被关押在小菅拘留所。市子想,若是将这事对阿荣一直隐瞒下去的话,也许不利于她们两人的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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