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叡站在一旁看,怀袖当他不存在似的,眼角都不给他一个,萧叡罚站到腿有点发麻,他叹了口气,也不想继续粉饰太平:“袖袖,朕听闻你今天去御花园见到了兰小姐。”
“你若生气便跟我说好不好?打我都可以,别憋在心里。”
怀袖扎到指尖,血珠滴在绸布上。
她放下针,自己用帕子包住手指,抬起头,说:“怎么?怕我要再杀一个皇后,先来敲打我了?”
“我若不避开她,难道上前打招呼嘛。她虽已预定好皇后之位,可如今也只是兰家的大小姐,而我有品阶在身,如果真遇上,她得向我行礼。将来我们再见面,该如何自处?岂不尴尬?”
萧叡连忙说:“我没这个意思……你、你做得对,我是怕你觉得心里不好受。你不想见,就别去见她,没关系,就算她以后进了宫也一样。”
又说:“其实凤印你也不必交出去,她年纪小,又没有打理庶务的经验,你年长,由你拿凤印也不是不行。以往也不是没有掌故。”
怀袖笑了笑:“以往却有皇贵妃掌凤印之事,但那是皇后生病或失宠,不然不合规矩。那她岂不是一进宫就明摆着失宠?我倒是听说兰家大小姐从小就帮着她娘亲打理庶务,还曾多次主持办过诗会,是个能干的姑娘。”
萧叡去看她受伤的手指,血已经止住了:“我知道你生气。”
怀袖收回手,道:“她一个才十几岁的小姑娘,听从父兄之命,嫁给你这个坏东西,将来要在宫里讨生活,也不容易。我与她无冤无仇,气什么?我不气她。”
“你就是在生气。”
“我真没生气。”
怀袖想了想,古井无波似的说:“起码不生她的气,我平时好强好胜,生于卑贱,却不信命,一路争上来,总要与人拼个输赢,只这次输了。但我又不是输给她,我输给皇位。这世上,能有谁可以与皇位相提并论呢?”
“我输得心服口服,并无异议。”
怀袖起身,往内屋走去。
萧叡压抑再三,还是没忍住,握住她的手:“袖袖,你有什么想要我做的,我能补偿的,你尽管说。”
怀袖停下脚步,静默半晌:“我若说不要,你又得反复烦我。那我问你讨一样东西好了。”
萧叡问:“什么?”
怀袖徐徐地说:“你先前不是与我说想与我在民间做一对普通夫妻吗?还作不作数?”
“我想要一场婚礼,在你与她成亲之前,你能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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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
平安巷。
巷尾的空房子里近来搬来一对外地来的男女,这男的是个读书人,英俊不凡,但整日在家闭门读书,娘子生得窈窕美貌,多在家服侍相公,并不怎么出门,说是夫妻,女的却不盘发,说不是吧,男的一口一口“我家娘子”。
邻居问起来,男的说:“我们是自小定下的亲事,只是没过门,她是我家的童养媳,以前家里穷,我俩胡乱过,一直没钱操办亲事,最近挣了点钱,终于买了个宅子。她跟着我苦了那么久,要让她过好日子哩。”
“我爹娘都已去世,她自小被卖,也没有爹娘,就我们俩过日子。”
正是萧叡和秦月。
谁能想到皇上和皇贵妃在这里玩扮家家酒呢?
街坊邻居闻言,便要祝贺几句,还说:“真是个好相公,小娘子苦尽甘来,祝你们早生贵子,百年好合。”
萧叡笑呵呵说:“一定,一定,我下月成亲,还要摆几周,我便腆着脸,请大家来喝个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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