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方白嘟囔着道:“黑木崖本来就是在山上的,哪里用得着马了?我出来的时候又是历来都要摆着教主的威风,坐马车才是得当的。不会骑马又怎么样了!”
张丹枫安抚道:“原就是应该的。像是我这样在草原塞外长大的,才应该会骑马。中原的人,会骑马也没什么用处么。”
楚方白这时候又有些赧然,只小声道:“不如……等日后有空了,你教我骑马吧?”
张丹枫点头应了,又问:“那如今该怎么办呢?”
楚方白想了想,尚未回答,又听张丹枫道:“不如这样。你就一直和我一起,咱们骑一匹马,我护着你,总是没什么事的。再不然,我也可以一边带着你骑马,一边教你怎么骑。你这样聪明,不出一两日也就能会骑了。”
这倒是不错。楚方白原本还想着,若是他骑马,石翠凤要和他骑一匹马他该怎么拒绝。虽说石翠凤想必没有这么大胆子,邀异性共骑,可怕就怕她出乎意料了。
记得书里的石翠凤是个敢爱敢恨的女孩儿,也不是那等腼腆少女,这时候又见她大老远地追了过来,楚方白还真是担心这女孩儿有后世那种为了爱奋身不顾的勇气。
楚方白便道:“这样也好。”
说着便伸手摸了摸白马的脖子,捋了捋它的长毛,笑道:“大白大白,你名字里也有个白字,你可就要好好地背着我走呀。”
张丹枫听了,噗地笑出来,也伸出一只手,摸着楚方白的头发,笑道:“小白小白,你让我背着你,可有什么好处给我?”
他这是替白马说话了,楚方白便侧过头,笑着斜睨他一眼,道:“到了前面镇子上,给你一把巴豆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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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着一路可以走得不紧不慢的,可是因为种种原因,楚方白还是决定要尽快赶路。一来云蕾急着去京城见她失散多年的哥哥,二来楚方白也想尽快送走了云蕾,好让曲非烟断了念头,三来,就是那位石姑娘了。
楚方白是绝无可能接受石翠凤的,可却也不能采取粗暴手段,将她撵走。楚方白给石英的信上,也算是说得明白了。他自称愚弟,叫了石英老哥哥,又称石翠凤是侄女,石英便该明白,便是女儿追了过去,楚方白已经先一步把后路都断了。
于是他回信上便告诉楚方白,若是得便,就请楚方白将石翠凤托付给保定他一个故交处。石翠凤出门,打的幌子就是闯荡江湖,由石英的那个故交照看着,石英也放心些。
因此,楚方白一路紧赶慢赶,十来天的路程,竟是让他第九天清晨就到了保定。进到了县城里,楚方白才松了口气,靠在了身后张丹枫身上,道:“可终于是到了。”
张丹枫好笑,道:“你却是好似脱了枷锁似的。人家石姑娘也是好相貌好人品,工力夫也不差,怎么你却畏她如虎?”
楚方白撇嘴道:“我那哪里是怕了她?你也是瞧出来了,她对我有心,可是,我对她无意呀。既是这样,我就得离她远远的,免得说错了什么话,做错了什么事,让她会错了意,以为我也是有意的。我是断断不会和她好的,若是让她有了错觉,那不是害了她么?”
他叹了口气,道:“她是个女孩儿家,这是她一辈子最大的事情了。我若是耽误了她,可不就是毁了她这一生了?既是我不能娶她,就不会招惹她。你瞧着我,觉得我不近人情,觉得我待她冷漠,可我这也是为了她好的。若是我哄着她越发得陷得深了,这才是混账。”
张丹枫便笑道:“我却也没说你做错了。只是我却想问,石姑娘也是不错的,怎么你当真一点也不动心么?”
楚方白道:“我却为什么要动心?”
张丹枫想了想,道:“她是个好姑娘呢。人漂亮,性情也好,脾气爽朗大方。虽说最初她是硬要跟着咱们,可说话做事,也不让人讨厌。一路上连非非也不如原先那样排斥她了。”
楚方白便冷笑道:“她既是那么好,你为什么不去喜欢她?”
张丹枫有些愕然,道:“可我……却不是因为她好,我就要喜欢她……”
他话没说完,楚方白便道:“那我就非要喜欢她了?你把我当成了什么人了!随便一个漂亮姑娘,脾气性情好的,我就要去喜欢人家?你把我当做是什么样的人了!”
张丹枫不料他会生气,一时间手足无措,只小心道:“我却不是这个意思。佩瑾,佩瑾,是我说错了话了。我原是想着试探试探,你究竟对那石姑娘是怎么看的……我不是……”
楚方白却又噗嗤笑了,道:“罢了,瞧你,急成什么样子了,难道是我说要杀你不成?”
张丹枫叹道:“佩瑾,我自来最怕瞧见你生气。你却是这样喜怒不定的脾气。”
楚方白便板起了脸,道:“你既是怕我生气,怎么又撩拨我呢?别人不知道我,你还能不知道?我难道就是那样随便的人,你才觉得我应当喜欢石姑娘?”
张丹枫解释道:“我是想着,石姑娘那样喜欢你,一路跟着咱们,也顾不得姑娘家的矜持了,便是我,也觉得心里有些感动呢。寻常人遇见这么个痴心的姑娘,是决计要动心了的,只想着,你会不会也就此动了心。”
然后他又笑道:“要知道你是真的不喜欢她,我也就不问了。咳,还惹得佩瑾又生气了,真是不该。”
第四十六章 潮音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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