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涛尺虽然能遁走,但宁不为现在只有金丹初期的修为,不仅跑不远,反而会被对方探到底,他心思一转,决定冒个险。
这人出掌的一瞬宁不为便想起来他是何人——王家老祖王滨的嫡长孙王子濯,如果给他众多仇人排个顺序,这厮绝对名列前十,但同时,这姓王的谨慎多疑,极其爱惜自己的性命。
宁不为没有硬扛对方这一掌,利用天涛尺瞬间躲避,锁魂鞭出手,直取对方心口。
王子濯刚突破合体初期,一眼便看出宁不为只有金丹初期的修为,冷哼一声:“不自量力。”
他翻手化掌,动作看着不急不缓,然而力道却是极快,正对上锁魂鞭,将那骨鞭用真气隔在众人之外。
“是亦容小姐的锁魂鞭!”有人惊呼,“就是他杀了小姐!”
王子濯目光一厉,“宵小之徒拿命来!”
那锁魂鞭被他掌中真气禁锢,隐隐有断裂之势,宁不为当机立断收鞭,催动天涛尺默念心诀,狭窄的山洞中顿时被尺中奔涌而出的海水湮没,洞壁支撑不住巨浪的冲击,瞬息便四分五裂,洞内众人被淹了个措手不及,纷纷以气御体试图出水,谁知这浪仿佛有生命一般,将他们牢牢困在其中,一时半刻竟是出不去。
王子濯掌心祭出一个土台,符诀一点,那土台瞬间暴涨成数十丈,冲破水牢,将快要窒息的子弟送出了水牢,那巨浪紧随而上,王子濯一掌拍下,却发现周围已经没了宁不为的踪迹。
土台上的众人刚松了一口气,闪着寒光的骨鞭破土而出,猝不及防缠住了他们的脖颈,王子濯反身来救,便听噗嗤一声,十几名王家子弟身首分离,血花四溅。
一袭黑袍宽袖的人踩着巨浪停在了高台前,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王子濯脸色异常难看,警惕中带着厌恶,“宁不为,果然是你。”
宁不为一手负于身后,一手把玩着手里的锁魂鞭,语气散漫,“许久不见,王公子。”
王子濯咬牙道:“我王家与你素无仇怨,你来雨眠山秘境干什么?”
“随便逛逛。”宁不为笑道:“顺道捡了根鞭子玩。”
王子濯怒道:“你莫要欺人太甚!”
天机榜上没有宁不为的名字,宁不为真正的修为至今没有暴露在人前,同他交手的修士大多被残忍杀害,王子濯之前虽然同他交过两次手,但都没讨到好处,上次还被他故意压低修为耍了一把。
是以虽然宁不为修为看起来只有金丹初期,王子濯却迟迟没有再动手。
“到底是谁欺负人?”宁不为佯装震惊,“我来这里散心,你们王家的人不由分说就来抢我的东西,我不过是自保而已。”
王子濯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这雨眠山秘境是我王家所有,天涛尺也是我王家的,你还敢倒打一耙!”
宁不为拿出天涛尺转了转,“你家的?我怎么看着上面印着我宁家的九叶莲?”
王子濯气的面色阴沉,但又对宁不为颇为忌惮,毕竟星落崖一战王家也损失了不少人,便是他去也未必能全身而退,现在雨眠山又只有他一人……
恰逢此时,远处十几道流光飞速而来,看样子是藏海楼桑家的人,王子濯心思一转,冷笑道:“今日暂且放你一马!”
说完,掌心符光闪动,消失在了原地,连同那高台都消失地无影无踪。
宁不为嗤笑一声,用天涛尺操控着巨浪落在地面,确定王子濯走远了,才一口血喷了出来,眼看那些流光渐近,他指间掐诀,朝着相反的方向遁走。
他如今不过金丹初期,虽有天涛尺这等神兵,但操控起来也颇为艰难,王子濯如今已是合体初期,同他差了近三个大境界,没想到竟然还真被他给糊弄了过去。
他走了许久才找到处隐蔽的地方,布下结界打坐调息,之前强行让天涛尺认主耗费了不少灵力,王子濯的化骨掌也不好对付,好在他脸皮厚没跟褚峻客气,否则单靠他自己的灵力还真撑不到现在。
大概是被褚峻念叨怕了——明明话都没说几句,他却有种这人天天在他耳朵边上念叨不许他过度用灵力的错觉,方才他打架有所保留,经脉和丹田都没有伤到,只需要调息几个时辰便无大碍。
可天道似乎喜欢同他作对,调息到一半,空气中突然飘来一阵异香,宁不为睁眼,便见周围繁花盛放,暗香浮动,一只柔弱无骨的手轻轻划过他的下巴,指尖落在了他的前襟上。
“宁郎君,咱们终于又见面了呀。”来人是名女子,穿着轻薄的襦裙吊带,外罩了层似有似无的粉衫,眉眼妖冶,一双狐狸眼微翘,含羞带怯靠在宁不为的肩上,娇嗔地捶了一下他的胸口,“我和妹妹们找你找的好苦啊。”
这女子话音刚落,便又两名同她生得一模一样的女子从背后出来,一人攀上他的脖颈对着他的耳朵呵气,“不为,你受伤了?”
另一人直接枕在了他的大腿上,伸手勾他的下巴,嘟着嘴不满地抱怨,娇滴滴道:“宁郎,这一年你都跑哪里去了呀?”
宁不为只觉得头疼,各种意义上的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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