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云嘴里正塞满了菜,无法开口,便以着洁酒,在桌上写道:“趁夜——”
刚写了两个字,忽然瞥见楼梯口有人伸了伸头,又很快缩了回去。
匆匆一瞥,海云已看出那人头上流着冲天辫子,心念微动,手中竹筷闪电掷了过去。
“笃”!竹筷穿透发辫,竟将那人钉在楼梯扶手上。
不老公公惊愕回头,嘎声道:“谁?”
海云咽下口中菜,含笑招呼道:“小龙,别躲躲藏藏了,上来喝一杯吧!”
楼梯口缓缓冒出一张脸,正是纪小龙。
不老公公喜道:“小鬼,原来你也在这儿?”
小龙拔下竹筷,懒洋洋走了过来,睑上虽然在笑,却笑得很尴尬。
海云笑问道:“你怎么会一个人跑到此地来了?风姑娘呢?”
小龙低着头:“我是来找姊姊的。”
海云诧道:“她怎么了?”
小龙没有回答,眼睛却贪婪的望着桌上的菜肴,怯生生道:“我已经一整天没吃东西了,让我吃饱了再说好么?”
不老公公忆道:“快吃!快吃!菜不够再添。唉!可怜的小家伙,怎么会落到这般光景?”
小龙的确饿慌了,等不及伙计添筷,就用不老公公的碗大吃起来,一口气吃了大半只鸡、两只鸭腿、一盘酱肉,外加两大碗肉丸汤。
吃饱了,抹抹嘴,长吁了一口气,才尴尬的笑道:“我好像这一辈子也没吃过么好吃的东西。”
海云道:“你既然饿得这么惨,刚才见了咱们,为什么还想躲呢?”
小龙摇头道:“你离家时身上没带钱?”
小龙道:“我和姊姊走得在匆忙,虽然带了一点银子,全在姊姊身上,不料中途失散了。”
海云愕然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们准备要到那儿去?”
小龙叹了口气,道:“自从你们走后,酒店里又出了事,那三个黄衣人都追赶白玉香去了。婉姊对我说:要查访祸水双侣所说的宝藏地点,就得跟踪那三名黄衣人,于是咱们趁外婆不注意,便偷偷骑了海大哥的白马,一路追了下来……”
不老公公摇头道:“唉!你们太大胆了。”
小龙接着又说:“咱们也知道那三名黄衣人武功太高,所以不敢迫得太迫近,一路上掩掩藏藏,十分谨慎。谁知跟到了吉镇附近,突然发现另外一批黄衣人赶来会合,对方人数逮然加了三四倍。”
不老公公道:“他们一共有多少人?”
小龙道:“大约有十二三人,都穿同样的黄衣,佩着同样的长剑与革囊。这些人,咱们在玉田客栈已经遇见过一次,为了怕被他们认出来,姊姊便和我分成两路,她在前面,我在后面,以便帮续尾随监视。”
不老公公道:“那又怎么会失散了?”
小龙道:“咱们约定白天分开,晚上会合,所以我身边只有几块打尖用的碎银子。不料昨天夜晚抵达禹门口,却寻不到姊姊落角的客店,我没敢乱跑,就在一家小客栈里苦等。身上一点钱全行了店租,今天一整天也没见到姊姊来会合,我饿了一天未吃东西,到晚上才敢出来打听消息,天幸遇着你们,不然可真惨了。”
他述说时,不老公公不时嗟叹,脸上流露着无限的关切之色,而海云却默默的倾听着,很少插口。
直到小龙述说完了,他才凝重的问道:“你是说,令姊姊是在禹门口,才跟你失去连络的?”
小龙点点头:“是的。”
海云道:“换句话说,那些黄衣人也是向禹门口而来的了?”
“正是”
海云脸色微变,转顾不老公公道:“老爷子,这更证明咱们的揣测不错了,谭人杰拒借铁皮衣,其中定有蹊跷。”
不老公公道:“这和谭人杰有什么关系?”
海云低声道:“谭人杰自称铁皮衣是被白玉香盗去,如今那白玉香被黄衣人紧紧追杀,却一路向火王庄逃来,天下那有这种笨贼?”
不老公公突然一楞:“你疑心他和谭人杰是朋友?”
海云耸耸肩,轻笑道:“我不知道他们是仇是友,我只知道,一条狗若被人追打息了,必定会向自己窝里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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