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争斗毕竟不是兵家战争,不可能会有围而不打的情况。江湖汉子你让他割肉喝血好办,让他围而不打,三天就没了兴致,毕竟江湖上都讲究三刀六洞、义薄云天之类的东西,个个都是热血沸腾,要死要活反正你得给人个痛快!第七天几个大派坐下来一通口水喷完,重新商量好哪些人手和利益之后,第八天就开始强攻了。
上千人的争斗,第一批上的纯粹是炮灰。四大帮派不是没有高手,但高手也得留着体力和飞虹派对拼,真正的生死搏杀可永远不会出现几天几夜的事儿,除非两个人商量好打了吃、吃了睡、睡了再打。生死搏杀对于人的体力、精力都是极大的考验。老虎捕猎都才三招,何况是人,就如龙护法那等内家功夫深厚的标准高手,能在生死搏杀中坚持半个时辰,也就顶天了。杀人可不是跳舞,你不劲你就等别人杀好了。
四大帮派炮灰级人物嗷嗷叫着冲过来,迎接他们的是精准的箭雨。飞虹派弟子并没有浪费本就不多的箭支,都一个个盯着敌人不足三丈远才从箭窗狠狠射出去。箭支可是射一支少一支的玩意儿,除非你敢顶着几千敌人再去拣回来。一时间庄子外满是三叉箭、倒勾箭射穿人体的噗噗声和被射穿人的惨叫声。四大帮派冲得快,退得更快,只一眨眼就退了回去,只留下几十号死透没死透的炮灰,但进攻目的却达到了。飞虹派的箭支,也所剩无几了。
四大帮派第二批攻上来的人员,明显比第一批强大了太多,属于四大帮会凑出的攻坚精英。飞虹派所剩无几的箭支,全射光了只扎中三五个人。总堂一丈高的围墙,要么勾索、要么搭人梯,一眨眼就翻进院子几十号人,并且马上往大门方向靠扰,想要打打开大门放进外面的大部队。飞虹派的人知道,如果让这群人如愿打开大门,本就没几分的活路直接等于零,于是人人起狠来,四大帮会的攻坚精英也不是弱者,双方就在院子里打了个乒乒乓乓热闹惨烈。
徐殊在演武殿中看着外面的情景,四大帮派的一个精英顶着三个飞虹派的帮众,一刀扎穿一个胸口、鹞子翻身躲开横扫过来的鬼头大砍刀和挑向下阴的通背刺,却身在半空没能躲过最阴险的袖箭,三寸长的袖箭从腰下斜贯而入,只剩不足半寸箭头在外面。这个四大帮派的精英拿眼一看四周,每个兄弟都有不下三个敌人伺候着。在这种情况下负这种影响行动的伤,要是自己还不死的话天理难容了。他倒是想长叹一声,点临死前的感概。但敌人可没给他机会,鬼头刀和通背刺一个照着肚子,一个朝着眼睛狠狠扎了过来。他一个凤点头,虽然躲过了扎向眼睛的通背刺,但脖子牵动脊柱、脊柱牵动后腰,钻心的疼痛瞬间散到整个腰部,让他扭腰躲刀的一招蛇盘身一下子卡住,就像七十岁大妈扭秧歌闪了腰,动都不能动一下。能叫敌人的,肯定不是心地善良之辈,何况是自己这个刚把刀插进他兄弟胸膛的人。“哧”地一声轻微的闷响,鬼头大砍刀就把自己腹部刺了个对穿。自己也用左手闪电抓住那边想抽出来的刀,并在敌人惊慌的眼神中,挥刀砍断了敌人的劲动脉。在感觉消失前,只来及想了一下,原来刀子刺穿腹部的声音是这样的。
徐殊看着一个又一个要么敌人要么自己人惨叫着倒下,脸色异常难看。第二次进攻足足持续了半个时辰,四大帮派翻进总堂的攻坚精英全军覆没。飞虹派保住了总堂大门,但原来埋伏在演武殿中的人手都快抽了一半支援才顶住。这一下,飞虹派也好,四大帮派也好,脸色都难看起来了,都给这个不轻的损失弄得肉痛起来了,这些好手精英可不是大白菜,没了地里泼点大粪就能长,每一个好手都是无数的时间、银子和磨练才能成长的,这些都是帮派的基础。
接下来的整个上午,四大帮派都没有再进攻。但徐殊知道,下一次,可就是真正的决战了,死的可都是人命而不是过家家。飞虹派所有的人,要么忙着救伤,要么就是抓紧时间休息。死了的,没有任何人去看一眼儿。一个死了的高手,那他就不是高手;一个死了的精英,那他也就不是精英了,所以每个人都没去看一眼儿,很大可能性,自己呆会儿也会躺到那里,用不着别人操心也不用操心别人。
春天的阳光并不火热,但演武场地上的鲜血从鲜红也慢慢变得紫黑,空中弥漫着的,是浓得无法分散的血腥味儿。徐殊啃着大饼、喝着竹筒子里的清水,眼不跳手不抖,只是在默默想着,外面的那些个混蛋也该吃饱喝足了吧!
付馨竹果段的放弃了演武场的防守,在弓箭使用完后,利用演武场上的陷阱和演武殿的掩护有效杀伤敌人和防护自己。所以当四大帮派的人员提心吊胆冲进总堂围墙后,张牙舞爪却找不到敌人。四大帮派也不是吃石头长大的,虽然数不清演武场上有多少陷阱,但从偶而的暴露出的陷阱痕迹上,还是现了陷阱的存在。这简直是太合理不过的事了,四大帮派的人又狠狠郁闷了下,对付陷阱不是难事儿,筏木铺地、推土填坑等等都还是蛮好用的,但那些都需要时间,他们带的都是江湖好汉而不是砍柴的玩泥巴的。何况飞虹派的也不可能蠢到看他们破坏陷阱玩儿。
四大帮派的领导人一集中,一个最迅、最安全的办法就想了出来。不一会儿,四大帮派所有的驮马、战马都被集中起来,足足有近百匹。很明显,四大帮派是想用战马代替人来趟这足有千步宽的演武场。付馨竹和朱鹏飞看是看见了,也只能大眼瞪小眼的看着。
一阵乱哄哄的安排后,四大帮派就把马匹分成了两拔,每拔五十匹左右,排成二十丈宽趟了过来。一路上的陷坑、翻板全让马匹给踩了出来。而这些陷坑、翻板又是以人为主要设计的,丈长的马匹掉都掉不下去,除了部份断腿、踩尖刺的倒霉马除外,千步的演武场趟过一半,马匹居然还有一大半。四大帮派的人手紧跟着马匹前进进行保护,配合得天衣无缝。
五百步的距离,除了军用重弩能杀伤外,其它装备就望尘莫及了,起码飞虹派是没办法的。但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敌人毫无损的冲过来肯定是傻子,付馨竹绝对不是。于是十来个炮灰又诞生了,每人五瓶毒烟,射程三百步的强弓,付馨竹的命令不惜一切代价射杀马匹和杀伤敌人,阻止敌人前进步伐。这十名炮灰悲壮而委曲的接受了这个命令,如果有第二个选择的话,洗一辈子茅坑也肯定愿意。但看着付馨竹和朱鹏飞铁青的脸就知道了,去了是九死一生,不去就是立马嗝屁。
这十名炮灰冲出演武殿不到两百步,就停下身子挽弓猛射,走在前排的几匹马应声而倒。四大帮派阵营一队弓箭好手回射过来。十名炮灰一瞬间就倒下五六个,剩下的几下把手弓一丢,掏出毒烟瓶不停手就砸了过去,然后转身就往回演武殿奔逃。随着几声清脆的瓷器碎裂声,马匹和人群中间瞬间腾起一团团淡黑色的烟云,并猛烈向着人群扩散,吸入黑烟的人猛然呛咳起来,短短的几息时间,就咳得喘不过气来,慢慢倒了下去。
“有毒,苗疆龙蛇散,大家快散开!”本来就队型不怎么整齐的四大帮派人员,被这要命毒烟一逼,像捅过的马蜂一样控制不住散了开来,仅剩的几匹马也脱缰狂奔起来。就在这时,一名七尺昂藏威猛大汉一抖身,就震开身旁的几个慌不择路的家伙,手提一根齐眉臂粗精铁棍,却身如游鱼几闪就一棍就把一匹疯马头颅杵了个四分五裂,张开大口猛然一喝:“慌什么慌!毒烟早散了,在这空旷地方,风一吹就没有了。哪个再乱跑,我一棍一个全部杵死!”
四散的帮众给这一声大喝震住了,都冷静下来一看,果然如此,毒烟散得极快,而且淡了以后吸入的几个明显不像会立马嗝屁的样子,这一通大乱,毒烟毒死没几个,倒有十几号人落入陷坑受了伤。于是大家都提紧手里的家伙,丢人的也好、丢命的也好,都得在敌人手讨回来才行。
三百步外的演武殿中,朱鹏飞一眼就看清了昂藏大汉:断命阎王朱长江,龙火副帮主,第二高手,天生神力,精修铁臂拳、少林罗汉拳、金刚掌、十三横练太保,一杆子午齐眉精铁棍,重一百一十八斤,最爱听的就是铁棍擂破人脑袋的声音
………【第九章 不会想真不活人】………
四大帮派的人找到了主心骨,有了榜样就不再慌乱。四大帮派的领只略略一碰头,就达成一致,三百步的距离,就是刀山火海也要趟过去。四大帮派的人猛然一声大喊,就集体冲了过来,再也不顾地上的陷阱、暗坑谁倒霉谁去填。
徐殊才深深的抽了两口气,四大帮派的人就开始冲进演武殿,徐殊把手弩对准一个长得贼高,一把刀舞得风雨不透防身的汉子就射了过去,然后马上拉弦再上箭,抬手又射。血拼在身边生时,徐殊才知道残酷,混江湖的哪个没有两把刷子,哪个没有点儿拿手的绝技和保命的技巧。于是满天飞舞的弩箭、铁疾子、飞刀、飞蝗石甚至铜板、毒烟,,,,,,手法上更是什么漫天花雨、梅花印、子母连打全都有,真正的高手还能鼓动浑身的气劲,或抖或躲或干脆懒驴打滚,没风度总比没命强;只是可怜了绝大部份的普通帮众,一通手忙脚乱下来,现身上叮的五花八门的东西一大堆,没死的也干脆惨叫一声,装死去了。徐殊估计自己要被人这么招呼,一百条小命也得玩完儿。
人上一百,形形色色,人上一千,移山填川。四大帮派的人知道,在这种要命的时候,越是怕死退缩不冲的人,留给别人暗算自己的机会就越多,自己死得当然就越快。大家生死血拼都不是新手,何况这么多人,就算你小子不想冲,后面的也在猛往前顶,哪里停得下来。
这间演武殿飞虹派埋伏了近百人镇守,这也是飞虹派最坚固的一道防线了,飞虹派的各种中坚力量都分布在这四间演武大殿中。双方一交手就惨烈无比,飞虹派基本上是一个人顶着对着对方两个,利用对地形的熟悉和地上的陷阱击杀敌人。一时间惨叫闷哼、鲜血飞溅、断肢横飞,眼见着自己一个这两天还坐一起啃大饼来着的兄弟被四大帮派一刀从左肩斜劈而入,直劈断锁骨劈进胸口半尺,这位兄弟眼见活命不望,两眼血红就抱住对方,张嘴咬住对方喉咙猛咬猛扯,于是俩俩倒在地上挣命。虽有地利,但人数相差太大,飞虹派的损失明显多过对方,在坐镇此殿的曾堂主被对方几名高手围杀陨落后,伤亡越来越快。
徐殊知道大势已不可挡,幸好早有预感悄无声息退到了演武殿的后面,还没来得及装第五次短弩,就瞄到一把一尺半的乌黑带血短刀悄无声息向自己脖子抹了过来。徐殊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对手的阴险简直过了自己。要拼命不喊打喊杀哇哇大叫就算了,抹过来的刀子也悄无声息不带一丝风声,而且为了避免刀子反光引起敌人警觉,把个短刀抹得乌漆麻黑的,既然已经都卑鄙到这程度了,徐殊可不认为刀子抹的只是墨汁,用屁股想也知道肯定是见血封喉的毒药。
徐殊可不敢冒险,把手上没来及装上箭支的短弩往对方脸上一砸,缩头往地上一蹲就反手摸出自己的厚背大砍刀。他可不敢冒然跳起来,稍懂武功的人都知道,随便往天上跳,要么是你武功通了天,要么就是你纯粹想找死,天上借不了力改变不了身形,对手绝对乐意先瞄得准准的再一刀把你捅个对穿。有史可据的各种步法、身法、打法可都是需要借助地力地势的。
对手一偏头,就躲过徐殊扔过去的弩弓,为了防备徐殊趁机下狠手,马上把刀往前虚刺几下往后退了一步。徐殊不是不想冲上去趁机结果了对手性命。只是刚站起身扬起刀就现对方站稳了身形。直到现在都快挂了一次才看清这个对手的长相,果然和他的刀一样猥琐,干瘦的身材和一张马脸,一双小眼一居然大小不一样,大的那只凶光四射,小的那只阴狠连连,手里握着那把说不尽卑鄙的刀,身子微弓、一起一伏的随时准备弹过来抹了徐殊的脖子。
情况简直不妙到了极点,徐殊一看清这个对手就知道,对手的武功、搏杀经验等等综合实力绝对在自己之上,而且心计歹毒慎密,估计杀完人都要多捅两刀那种,装晕装死求饶绝对是瞎子点灯―白费蜡。对付这种人,唯一的办法就是用绝对实力、摧枯拉朽把他打得筋断骨折,还不能忘了多捅两刀子确定送他去阎王殿。问题是自己怎么高估自己都不像能打他打得筋断骨折的样子,怎么看被人用绝对实力、摧枯拉朽打得筋断骨折的人都是自己啊。
自己唯一的机会就是和对手硬拼力量,对手的干瘦身材和卑鄙的刀子都说明,对手是以巧取胜、以阴险保命的角色。自己的力量和持久力经过多年的翻山越岭和这一年的系统练习,早已大有长进,单手抛五十斤石锁,能过十下而脸不跳心不红。虽然跟飞虹派的一些变态人物抛的都是一百二十斤石锁相比还是天差地远,但单纯对拼力量,搓死这个王八蛋还是绰绰有余的,剩下的就是明知道对手身法绝对不弱的情况下,怎么砍中别人了。自己要是会孙悟空的定身法就好了,一指点过去,再慢慢在他身上把自己那套半吊子破魔刀法演到底。
徐殊还没想清楚对策,对面的猥琐汉子就身子向左一晃,但却是从右方突了过来。徐殊这种一眼就看出武功不高、经验不足的青头子,他送进地狱的都快满十个了,都不需要再自己给自己打气了。早点干了这个只值二两银子的小鬼,再找个对方堂主级别的人物,自己的武功一段时间未经过生死搏杀,都快有退步的迹象了,自己毕竟也是堂主啊。练功夫,就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徐殊哪里知道,自己是霉星高照、好死不活的挡了这个堂主的路,要知道了对方是个堂主,肯定会跳起脚来大骂拼命也得门当户对,我们家堂主还在后面等你呢,你就不用在我身上磨叽时间了。徐殊心里暗暗叫苦不迭,眼睛快扫了一圈周围的情景,能祸水东引也好啊,祸害别人的性命,当然比祸害自己的好。但四周的情况是四大帮派的吃了称砣铁了心要一举拿下飞虹派,几乎不顾伤亡地在补充人员往前突,自己能看见的飞虹派人员处境也都不比自己妙,自己这座演武殿被攻破绝对过不了一柱香时间。
看见对方向自己冲过来,徐殊往后略退一步,拉开点距离争取时间,右手大刀往下就是一招力壁华山照对方猛劈过去。徐殊眼睛紧盯着对方的手和肩,打架拼命看眼睛能看出方出什么招那是啥扯,除非你是大仙能掐会算。只见对方左肩往后一撇,就一个斜身让过了大刀,左腿力往前一个弓步,右手的刀子出一条毒蛇出笼,从下往上向自己肚子撩了过来。
对方的身法比自己快了可不是一点点,这架真没法打。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对手和自己压根儿不在一档次上,不拼命不行了。自己这招刀臂华山才劈到一半,对方就让过了,只好变劈为扫,朝对方腰部猛扫过去,但中途变招,自己先失了锐气,就把力气损失了一半。徐殊左手急忙往怀里掏去。对方眼见徐殊大砍刀横扫过来,嘴角浮起一声冷笑,左臂往下一个倒竖就拦在身子外,右手刀势不变照常扎过来。
徐殊眼见对方拿手臂挡刀,刚想高兴就反应过来,对付自己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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