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杖打完,金连仲满意地复旨去了。
留下谢伯年、唐舒瀚,三皇子卫疾要接江如济回乐寿宫,但是被谢伯年婉拒了,只因从刑部到乐寿宫有段路程,江如济伤重,实在不便。
夜深风凉,谢伯年劝三皇子回宫,卫疾推辞一番,便也就回去。
只留下谢伯年,唐舒瀚。江如济吹了凉风,头脑也清醒过来,他伏在吏部左侍郎的软榻上,谢伯年小心地给他上药。
江如济跟谢伯年虽不常来往,是因谢伯年也刚刚入仕两年,原先住在儋州,路途遥远,他也不知江如济过的如何,但是毕竟是表亲,连着血脉,见他后背上深深浅浅有许多旧伤,还以为是西南得的。
谢伯年道:“我知你是个守礼之人,也断不会和金家扯上什么关系,帝后亦心知肚明。她今天重罚你,只怕是因为你助了三皇子,想让你知难而退。”
他自幼受到谢家熏陶,对于明哲保身,延绵家族富贵之道,自然认同。他是在劝江如济莫要卷入皇子之争,凶险万分,他祖父便亲身遭过一回。
江如济缓缓道:“你们今天也看见了,国朝祸乱百出,帝后仍是一意孤行,大庆寿宴。全然不顾百姓死活,更是因泄私欲,强加我北郡赋税,金氏族人渗透国朝,如蛀虫也。”
“再这么下去,这个疯婆子,要成为国朝千古罪人,还有圣上。”唐舒瀚一向如此说话,江如济不以为意,谢伯年却吓得轻轻捂着自己的嘴,示意唐舒瀚莫要胡言乱语。
“圣上,尽收天下金、银、铜、铁矿藏,为帝后打造各种奢华物件,造成国库空虚,武器不足,若是发生暴乱,只怕……”
“皇帝老儿,不就是怕暴动,才命州府县衙收缴百姓除去农耕、炊饭的所有铁器的吗?秦时揭竿而起,没有武器,拳头也是可以的。只要是明主,流血亦是值得,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绝不可碌碌苟且。”唐舒瀚说出此言,露出武人的血性。
“你觉得谁是明主?三皇子吗?”谢伯年的捏着药勺的手,停在半空问道。
“至少他受人之辱,能不动声色。始怯而终勇。”
“所以你才调查流民去向,帮助三皇子。”
“也不仅仅如此,我在一个……一个朋友那见到了铜砂。”
“铜砂?”
“我想,宣南王会不会暗中做了些准备。”
“你是说……”
“铸造兵器……”谢伯年问完,警觉地望了望窗外。
“不止……”唐舒瀚推测道,“铸钱?对对对,造反当然需要钱。”
“铸造私钱可是重罪,按律诛杀三族。不过他,还有什么不敢做的。”唐舒瀚自斟自饮道。
江如济疼地微微闭上眼睛,忧心忡忡地说:“若是西南、疏勒河、亦或是闵地都动向,到时候,内外交困。百姓必将陷入熔岩炼狱之中。若是能避免战祸,保佑一方百姓平安,方才是我等食万户百姓供养之责。”
二人皆点头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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