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余天凌手搭木栏,纵身越入楼顶,坐在十二楼的楼顶上,他还顺拐了一壶酒,躺在楼顶上仰面朝天,酒顺着壶嘴,飞流直下。
“唉呀,这人怎么不见了,也没见他下楼呀!”小儿上楼来收拾结账,只见到一张字条,歪七扭八写着赊账人:江如济。
“怎么可能是少主人,这人冒充少主,真是胆大包天,”
“会不会真是少主朋友?”
余天凌听小儿说话,抿嘴一笑,看着天空,酒水喝尽,他坐起来,看到西北方向不知何时燃起了熊熊大火,照亮了半壁天空,看着火势一晚是烧不完的。
去烤烤衣裳也不错,他想着从十二楼飞身而下,足踏檐角,缓冲了力量,身体落在大道上的一匹马背上。
“哎哎,我的马。”从樊楼一层跑出来的客人喊道,余天凌耸了耸肩,拍去肩头落下的桂花,回头笑了笑。
青石城是樊家中转天下粮草的内城,此时如同一口大锅,散发着米粮焦糊的味道,无数人蝼蚁般紧张有序地运水灭火,他们有最先进的运水技术,不必像普通人家还要一桶一桶地拎水救急。
金云骞站在青石城上观察每一个人,她敏锐地发现了人群中有个步履从容的少女,这一抹亮色穿行在青石城的边缘,眼见她就要出城。
她面色一转,喊道:“抓住她,就是她放的火。关闭城门。”
金云骞来沅陵还有一件公务在身,就是去樊家调拨蜀军所用粮草,刚清点好,安排手下准备动身,就有人来报,草料场失火,她便登城查看。
柳焘必须马上离开这里,她抓起身后的长发,掏出一枚钢针,插在头上利落地绾一个发髻。
她需要马,刚才她扮成普通女子跟着送粮人群,才混了进去,当然不能骑马。
她还不能抢马,会被城楼上的守军发现,她只能沿着墙根先溜出去再说。
她快走到城门口,耳后嗖地射来一支箭,她低头避过,回头向城墙望去,迎面而来的还有两支,金云骞三箭连发,先射一支,引她回头,她想看清她的脸,看看是谁派来的人。
紧接着两箭,一支对着肩,一支对着肋骨,她要留下活口。
柳焘扬手接住了一支,单手扭断了,抛在地上,对着城墙上的金云骞无声冷笑。另外支箭深深插入她肩膀,她身子微微一抖,面不改色。
顺着发箭的方向,很快大批人涌了过来,这么多人,就算站着不动让她杀,也得杀到天亮。
她不能与他们缠斗,应该快点冲出去。
“上来”,在一团团瑰丽灯火中,在鼓声、人声、琴声交织的混杂中,柳焘清晰地听到了余天凌的声音,他从城外跨着一匹黑马,疾驰而来,他伸出手,柳焘默然一笑,拉紧他的手,一跃上了马背。
余天凌拔出钧剑,一副挡我者死的姿态,耀目的剑光,护佑着他们,冲出城门,神兵天将般的两人,普通士兵无人敢上前,也不想白白为了金家丢了性命,乱哄哄地竟让来了道。
金云骞击碎了身前的墙砖,“这女人又是谁?为何会和他在一起?”妒忌的火焰烧灼着她的心。
快、辣、狠、准,一向是她做事的风格,命人放箭,说不定会伤了余天凌,她手腕射出钢丝,勾住外城,人如同一颗小巧的珍珠,滑过丝线,很快溜到外城墙之上。
她挥出数枚银针,全打发到柳焘的脊背之上。这银针有毒,她心口仿佛有剧烈能撕裂她灵魂的痛苦,她默默咬着牙,感受到身体的肌肉开始抽动,一寸寸、一点点,她的骨骼仿佛要裂开。
柳焘没想到她竟然只身前来暗算自己,脸色煞白,回头看她,得意地一副你死定了的神情。深宫之中也见过两次的云骞郡主,没想到娇憨的面孔,下手如此狠毒。
见到金云骞没有追来,余天凌心里竟然有点失落,自顾自地骑马,也不知过多久,他到了一处安全所在,跳下马来。
柳焘滑下马背,躺在地上。
余天凌见她身上到处都是血迹,已经分不清哪里是伤口,哪里是蜿蜒留下的血水,她目光定定地看着余天凌,仿佛再不看,就永远看不到一样,她的呼吸,一声比一声绵长,一声比一声弱小,终于她咬着牙齿,说:“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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