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嬷嬷跟在安然身边十几年,是宫里的老嬷嬷,亦是安然的亲信之一,既是她亲眼看到的,那便不会有假了。
安然听完她的回答后,满是阴霾的黑眸陡然一眯,光芒转为冷冽,脸上绽出一抹可怕的凛厉,让人看得拼命颤抖。
她用最低的声音徐缓的开口,似乎已经没用耐心了,直奔主题而去,唇缝里挤出的冰冷言辞像是一个又一个的冰珠子,毫不留情地砸过去:“可否从印记上辨认出她是谁的孩子么?!”
“这……”嬷嬷迟疑着,最终还是如实的摇头。
安然的脸色阴沉了下来,黑眸里闪动着跳跃的火焰,
说来,陆苑一一出生时就被陆文冲接走了,她从未想过陆苑一会不是陆文冲的孩子,甚至于如今还与皇室血脉扯上关联。可陆文冲知不知道这个真相呢?她想,大概是不知道的吧,不然以陆文冲的精明怎么可能会帮别人养孩子?!
而此刻,她最想知道的便是陆苑一是谁的孩子。
其实,她心目中的人选,除了老皇帝以外,已经不作他想了。
并且,她已经非常的肯定,陆苑一就是老皇帝的孩子。
在她看来,以前安卉只跟风翊王玺沉渊和老皇帝走得近些,虽然安卉与玺沉渊的关系更为亲密,可按照陆苑一的出生日期推算,那个时候的玺沉渊刚好去了军营,不可能与安卉发生关系。所以目标,就只剩下老皇帝了。
然而,这些事情都只是她自己猜想出来的,当年她所看到的实情也只不过是表面而已,她并不知道,实际上,那时的安卉与玺沉渊早已情到浓时,私下互许终身了,即便玺沉渊军务缠身,可安卉却还可以行走自如。
安然死死咬着牙,心中有如怒火中烧,双手将椅子上的木把手抠得吱吱响,一边在怨恨老皇帝的同时,几乎将安卉上下诅咒了个遍。
老皇帝喜欢安卉,这事她很早以前就知道的。原以为老皇帝娶了她以后便会忘记安卉,可谁知道老皇帝一边对着她甜言蜜语,一边又与安卉暗结珠胎呢?
真枉她那些年为老皇帝付出了那么多,可最终,她的真心换来的不过是背叛,她多么多么不甘心……虽说她这些年已经渐渐对老皇帝绝望了,可心里到底还是在乎的,
倘若老皇帝此刻就在眼前的话,她大概会扑上去狠狠地撕咬他捶打他,痛斥他的寡情薄意吧。
如此,陆苑一便绝对不能再留了!
思索一番过后,安然心中顿时有了主意。
“立即将她处理干净。”
嬷嬷俯下头去,安然凑到她的耳边说着,语调并不见得多么严厉,可是唇里吐出的言辞冰冷得让一旁的玺天浩也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不得不说,安然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在听到消息的那一刻,她的理智就全都消失了,只觉得要立马除掉陆苑一,她才安心。而对于她一心关心的日月令牌一事以及所有的利益与谋算,似乎抵不过瞬间侵袭而来的震愤。
对于这种咬耳朵说悄悄话的行径,玺天浩在宫里已经见怪不怪了,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好事,虽然他也有些好奇,不过他还没有多管闲事的习惯。
他在一旁静静的用膳,可心里却在期待那抹倩影的出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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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令人作呕的阴风扑面而来,阴风中夹杂着恶臭、血腥和某种肉类腐烂的味道,在黑暗之中,陆苑一缓缓睁开眼睛,眼前只剩下一片漆黑,什么东西都看不见。
回想起刚才所发生的事情,
她回到内室换衣服,谁知才刚将衣服换上,便有人偷偷往室内放入迷烟,虽然那些迷烟对她完全不起作用,可为了查清这背后之人的目的,她干脆十分配合地装作迷晕了。
紧接着,她又被人灌了大碗毒药,装入了麻袋,最后被仍在了这里。
这里的气味太难闻了,陆苑一捂了捂鼻子,恶寒地抖了抖,快速地压下心里的恶心感,不动声色地探索起周围的环境。
可以肯定的是,想她死的人绝对是安然。
不过,她却觉得有些奇怪,相比之前安然的态度,她应该只是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东西,并没有杀她之心,那她为何会突然改变想法呢?况且,她如今的身份并不一样,以安然的精明,也不会笨到如此明着除掉她吧。还是说,安然这么做其实是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她摇了摇头,始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如今,事情已经发生了,她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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