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安安说:“表舅,咱们困守在客店里与世隔绝,对外面的风吹草动一点察觉都没有。这样穷于应付,真是太被动了。”
马修义说:“不要紧,你安守客店,我去打探消息。”
华安安说:“我想,您没事时,多往马家园跑一跑。那里棋客多,消息灵通,一旦知道什么人要来挑战,我就能提前做些准备。”
马修义乐呵呵地说:“刚好,我也能过一过棋瘾,把我的老账都收回来。”
华安安笑着问:“您老在那里下棋十几年,怕输了不少银子了?”
马修义表情夸张,伸出三根手指说:“足足输了三两多呐!不过,这几天工夫,我就赢回来二两九钱。”
华安安笑得捂住了肚子,说:“那您快去吧,今天就能把本钱都收回来。”
马修义对于去马家园打探消息乐此不疲,他可以公私兼顾,心里也没有了负疚感。
华安安独守空房,呆呆地望着窗外,品尝春天的寂寞。柳树梢、椿树上,毛茸茸的绿芽绽开了,淡淡如烟的朦胧绿意已经实景化。鸟雀啾啾,不时落在地上点啄嫩叶。院子里整天静悄悄的。
他听到赵元臣的暗示,以为桐城公子是为了夺得赏金才来北京的。他既兴奋又有些紧张,桐城公子的名头实在太响了。谁知,一连等了四五天,一点动静都没有。他更加惴惴不安,不知赵元臣又在策划什么新招术。
马修义每天跑的不亦乐乎,他回来告诉华安安,听说桐城公子在听雨轩和京城棋界的高手过招,但是不了解详情。
“马家园有人正在组织赌局,押你和桐城公子的输赢。”马修义有些兴奋。
华安安来了兴趣,问道:“这么说,我和桐城公子的对决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马修义点点头,说:“肯定是的,要不怎么会押你二人的输赢。”
华安安问:“那赌客们都看好谁?”
马修义嘿嘿一笑,说:“目前,看好桐城公子的稍多一些,赔率是一比三点五。我一时手痒,也押了一千文。你要是赢了,我就能赚三千五百文。”
华安安心头灵光一闪,突然生出一股冲天豪气。他哈哈大笑,说:“你干嘛不多押一些?我想我至少要在这里见识三位国手,才肯滚出北京城。现在输棋,有点过早啦。”
马修义说:“我从前赌棋,都是二三十文。这次押上一千文,已经让我心惊胆战了。”
华安安拿出十两银子递给他。“烦您再跑一趟,替我也押上十两。回头又赢棋又赢银子,岂不是两全其美?”
马修义乐颠颠地拿着银子刚走,费保定来了。
华安安一见费保定,以为王爷的棋瘾又犯了。陪着王爷去鬼画符,他倒也不反感。
两人寒暄几句,把话题扯到华安安最近的风波上。
“兄弟,你横扫北京棋界,当真令人大出意料之外。”费保定眨巴着眼,表情生动喜人。“这下麻烦缠身,恐怕北京已不是久留之地。”
华安安心说,我的麻烦,多半都是你给我招惹上的,现在倒替我操心。“大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兄弟不怕这些麻烦。”
费保定捻着胡子,叹息一声,说:“我听说外面悬赏买你的败局,已经高达一千八百两银子。就这个价位,除了范大,天下所有的棋手都能于你为敌。一旦输棋,将身败名裂,为人耻笑,从此不能在棋界立足矣。”
华安安吃了一惊,真的是一千八百两?范大说的是八百两,难道又有人增加了一千两,谁这么看重自己?悬此重赏,分明是要对自己必欲除之而后快!
他淡淡一笑,说:“一千八百两,你看兄弟值这个价吗?”
费保定说:“值不值得先不谈,仅凭这个价码,就让你不得安生。时不时的就有来自五湖四海的高手向你挑战。你的棋艺再高,总有马失前蹄的时候。那个时候,该当如何?”
华安安心想,这些对我都不是问题。我又不打算在这个年代安身立命,也不去争什么棋坛霸主。可惜,你白替我操心,我也没法给你明说。
费保定见华安安蛮不在乎,于是,凑近他的耳朵低声说:“大哥有个计较,这可都是为了你好。不知你可肯听吗?”
华安安笑了。他现在已经把费保定摸透了,费保定一旦对他说悄悄话,肯定是要他下假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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