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绪一边吃着夹馅面包一边说,“光填那个表,就够紧张了。”
“这么说来,阿珠是想考国立大学?”
从第二次见面,广濑就开始称呼珠绪为阿珠。
“不是,不是。我呢,这次算是演练。去熟悉一下中心考试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真正的目标是明年。要不然的话估计很难考上。”
“是嘛。中心考试啊,我们那个时候就没有。只有一期、二期考试……”
“广濑先生,您是哪所大学毕业的呢?”
“我?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所学校叫‘一桥大学’。”
“一桥……唔。”
对于冲绳出生,从未参加过大学入学考试的珠绪而言,根本无法理解一桥大学是何等有名的学校。也许东京的大学太多了,私立校也多如牛毛,把这些学校一一按照偏差值和人气排名,突然提到某所学校时确实让人感觉很混乱。
成城大学是阔少爷们的学校,跟上智大学相比哪个更难考?之前第一次听说成蹊大学,是因为总理大臣是从那毕业的。那所学校又到底有多大的名气呢……
“嗯……一桥大学,很难考上吗?”
珠绪下意识地问道。随后急忙又补充道:
“抱歉,我出生在冲绳的离岛,对东京的大学不是很了解。”
“其实,也没必要知道哪所大学难不难考。这并不是重点。”
“还是请您给我讲讲吧。我基本上没有这方面的常识,最近感觉非常困惑。真的!”
“是吗?到底是在备考的学生。那我就告诉你一点吧!我考大学的那年,是因为学生运动,东大取消了入学考试,才报的一桥。这样说你能理解了吗?”
“哦?!这么说,一桥跟东大的难度差不多了!”
“至少当时可以这么说。我同学经常这样介绍自己:‘我是东大取消入学考试那年的一桥学生’。”
“怎么感觉这么别扭呢!”
“是呀。没什么意义。”
“不过广濑先生,您肯定是想考东大的吧?如果当时东大举行了入学考试的话,肯定就能考上了。”
“嗯,怎么说呢……”
广濑手里端着咖啡杯,淡淡地笑着,脸上露出一副追思遥远记忆时常有的表情。
“珠绪出生在最南边冲绳的离岛上。我呢,出生在非常寒冷的富山县。”
富山!到底在哪里呢?珠绪头脑里迅速展开一张日本地图。对了!就在钩子形状的石川县右下方!那里好像盛产郁金香。
“那是在富山县的大山里。我父亲是旧制中学的老师。从战争前线回来后,他就意识到今后的关键在教育,于是便教育我们要努力学习。长我两岁的哥哥就是应届考上的东大法学部。”
“哇!太厉害了!东大法学!我不是自夸,我第一次见到东大毕业的人还是最近的事。那是一位医生,还有他的同学。负责我的老师现在也是在上东大的研究生院,当然我们只是通过函授信件交流,还没见过面呢。”
“在我出生的村子里,我的哥哥也是第一位考上东大的人。哥哥去东京的那天相当隆重。车站上插满了旗子,大家都来送行。村长还大叫着:‘广濑研一郎,万岁!’所以我才想继哥哥之后,继续考取东大的。”
“嗯。您那位哥哥后来呢?肯定成了了不起的大人物吧?”
“之后他进了厚生省,做到了相当高的职位。5年前因为癌症去世了。”
“太抱歉了!是我不对,不该问您这些的。”
“没什么。到了我这把年纪,兄弟去世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珠绪的头脑里不可思议地浮现出这样一幅清晰的画面:盛开着郁金香的原野中央有一个小小的车站。蒸汽机车停在那里,一位少年正要乘上这辆列车。车站上插满了旗子,带着围裙的大婶、穿着礼服的大叔们站在那里。一位大叔高声喊道:
“广濑君武运长存!万岁!”
少年胸前斜挎着白色缎带……不对不对,这跟之前看过的战争片重了!
“不过,我的兄长还是在一个很不错的时代当上了官僚,工作也很勤恳认真。”
“嗯,广濑先生您也是这样过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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