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院落看着像是用篱笆随意围起来的,实际上却牢牢占据着地下最雄厚的那根灵脉,讲究得很。
冯子章和江一正见到宁不为,顿时像找到了靠山松了口气,但面上还是惴惴不安,生怕别人看不出他俩心虚。
“爹,峰主他是无时宗的景和太尊。”趁褚峻抱着宁修进屋,冯子章小声地通风报信,“小乘期的大能……打不过。”
“爹,咱们怎么跑?”江一正抱着自己的宽剑,神情紧张。
宁不为沉默一瞬,“跑不了,等死吧。”
“爹,太尊好歹是小山的娘——另一个爹,”冯子章虽然想不明白俩男修是怎么生出孩子来的,但不妨碍他顽强的求生意志,“都是一家人,万事好商量。”
江一正连连点头,“子章说得对。”
宁不为冷嗤一声。
他走进里屋,褚峻刚把袖子从宁修手里拽出来,又给他盖上了层厚些的小被子。
宁不为走到床边检捏着儿子的小手腕给他检查了一遍,发现宁修的三魂七魄较之原先更加不稳当了,若不是晏兰佩给的那片小叶子和褚峻的灵力护着,恐怕撑不了几个时辰就会魂飞魄散。
宁不为皱起了眉,抬手要画符,却被人拦住。
“他神魂从根上便不稳当,再多安魂符也只是治标不治本。”褚峻看向他。
宁不为沉默下来,捏了捏宁修的小手,沉声道:“那该怎么办?”
“这孩子到底怎么来的?”褚峻不答反问。
宁不为看向他的目光带上了一丝戒备。
诚然他年少时曾和褚峻有过那么一小段时间的交集,但五百年过去,他并不能确定对方是否值得信任。
在宁不为看来,褚峻要远比一个常年闭关的普通金丹修士危险——若是普通的金丹修士敢动他儿子,他轻轻松松就能捏死对方,可若是褚峻,他没有把握。
“我早已同你说过。”宁不为把宁修的小手塞进被子里。
“说实话。”褚峻蹙眉。
宁不为似笑非笑地看向他,语气戏谑道:“普通的金丹修士,褚山?”
褚峻盯着他,语气微缓:“宁乘风。”
宁不为后背一僵,目光落在他儿子小黄鸭的棉被上,神色紧绷,却没应声。
宁乘风和他宁不为有什么关系?
“不管宁修是怎么来的,他身上流着你我二人的血,是我们的至亲骨肉,”褚峻语气平静道:“我和你一样,也是他父亲。”
宁不为沉默良久,才开口道:“你可曾听说过玲珑骨?”
“玲珑骨?”褚峻觉得这称呼有些耳熟,从许多年前的记忆里搜寻出了零星片段,“宁行远从浮空境带出来的那块骨头?”
宁不为愣住,“你知道?”
世人大多以为玲珑骨是崇正盟的至宝,却无人知道玲珑骨的具体来历,就连宁不为也是一直以为这破骨头是崇正盟的东西,直到对渡鹿搜魂才知道玲珑骨和宁行远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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