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光头男子,看起来年龄并不大,仔细看的话,可能也就和苏长青年龄相仿,二十岁出头,只是他那粗犷硬朗的长相和光头形象使其看起来要年长几岁,乍看起来给人一种二十四五岁的感觉。
随着他站起身来,苏长青注意到,他的手里还拎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塑料袋里装着什么沉甸甸的东西,从坠出的轮廓判断,好像是几个圆柱体形状的东西。
就在苏长青三人看向他的时候,他也抬起头来,看到了苏长青三人。
“呀,这不是……”
他第一眼就注意到了苏长青,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这不是大英雄苏长青吗?”
说着,他惊奇地笑道:“嘿,苏长青,你怎么会在这里?”
“大……”
赖新德看着此人手里的塑料袋,表情不太好看,想要说话提醒,苏长青却微微抬手,示意赖新德不用多说话,然后笑道:“我来这里随便转转,你这是去做什么了?为什么翻墙进来?”
“还能去做什么?”
光头男子晃了晃手里的黑色塑料袋,叹息道:“去卖罐头呗!翻墙进来是图近,走大门得绕圈,麻烦!”
闻言,赖新德的表情瞬间难看至极,但碍于苏长青刚才的提示,他也不好开口说话,只能尴尬地站在旁边。
还好,听到这个回答的苏长青貌似并没有生气,而是笑呵呵地问道:“怎么样?卖出去了多少?”
“一罐也没卖出去!”
光头男子唉声叹气道:“10块钱一罐的罐头,我卖7块都没人买!”
“为什么?”苏长青笑问。
“他们都说,青禾牌罐头不如北山牌罐头,北山牌罐头不如你们苏家铺子的卤味!”
光头男子说道:“7块钱买一罐红烧肉罐头,能够在苏家铺子买8两左右的猪头肉了,而8两猪头肉,吃起来可比一罐红烧肉罐头舒坦多了。”
“这样啊……”
苏长青笑道:“那既然你明白这个道理,为什么不把罐头卖得便宜点呢,7块没人要,6块、5块,就会有人要了嘛!”
“那不行!”
光头男子果断地摇摇头,道:“我听说,一罐罐头的成本就在7块钱左右,如果我卖5块、6块,那不就赔本了,让厂子里亏钱了么?”
“呵……”
苏长青乐了,笑道:“你偷偷拿了厂子里的罐头去卖,还考虑这么多?难道你卖7块、8块,厂子里就不亏钱了?对于厂子来说,都是损失了几罐罐头,一样的嘛!”
“那怎么能一样呢?”
光头男子一本正经地说道:“我7块钱卖出去,将来厂子里给我补发工资的时候,就可以少发给我7块钱。那样的话,我既拿到了工资,厂子里也不会赔钱。但如果我用5块的价格卖出去,将来补发工资的时候,厂子里就得按照5块钱给我算工资。对我来说,都是一进一出,怎么都一样,但对于厂子来说,不就是亏本了么?”
“哦?”
苏长青有些意外和惊讶地打量着他,笑问道:“你的意思是,你去卖罐头,是要用罐头抵你的工资?”
“那当然了!”
光头男子说道:“厂子里不给发工资,家里缺钱花,我没办法,只能拿了罐头去卖,但我不是偷着卖,而是光明正大地卖,卖掉之后,就算作我自己的工资,将来政府补发工资的时候,就可以把这部分扣下不给我……否则,那不就成偷东西了么?”
说着,他又叹息道:“唉,可惜现在,7块钱卖不出去,5、6块钱又不行,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才好了!”
“你说你将来拿补发工资的时候,会少拿你卖罐头得来的那部分钱,可你怎么知道你在过去这段时间卖出去了多少罐头?又怎么证明你说的就是实话呢?”苏长青笑问。
“我有证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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