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筱视线落在他轻劝交替按在笛孔上的细长手指上,神情有些恍惚。
一片树叶飘落在脸上,猛然惊醒,环视左右,不见了十哥的身影。
探头望去,见不远处树阴下立着一个欣长笔挺的人影,树荫下光线极暗,只得透过树梢的微弱月光撒在他身上,看不清身上穿着,这么远远看着,倒象是一身黑衣。
白筱身体一僵,那身影……如此熟悉……
呼吸顿时频住,过了许久才慢慢呼出,心跳失了频率,胸口赫然点了把怒火。毅然起身,向那背影走去。
风荻恍惚间,眼角见白筱离开,伸手一抓,却抓了个空,只有一片衣角从手心拂过,“筱筱……”
蓦然想到方才脑海中男童唤那女童‘筱筱’。
胸口骤然紧缩,方才那些难道就是他们的过去?那他们……难道自已竟是她的表哥?
虽然将掳到的敌国女战俘赏给属下玩乐解气,是历来的各代各国的惯例,而白筱又是杀他父王的罪魁祸首,以当时情景确实得那么做。
一来可以解民恨,二来也可恢复丧国君而消沉的士军。
在前些日子,他忆起一些明宫时的残缺记忆,知道在这之前爱的女人便是白筱,对将她送给属下军士糟蹋一事,已然心痛如割,后悔未及。
如果她真是自已的表妹,而且还是自已要娶之人,更是如晴天霹雳。
他们这层关系,叫她如何看他,而他又如何再面对她?
他掌心尽湿,不住的抖。
耳边嘻笑声越来越远,只剩下耳边‘嗡嗡’的鸣声,久久不绝。
呼吸越来越困难,眼前慢慢变黑,所有景致在眼前消失。
使劲摇了摇头,方才略为清醒了一些,不可能……绝不可能……
从来不曾听见父皇和母后说过与有任何亲缘关系,她又怎么可能是自已的表妹。
再说她是北朝的二公主,又哪来什么六哥?
北朝中,她只有一个叫白宜的姐姐,又哪来什么碧珠。
幻觉,那些都是幻觉。
然,不管他怎么否认,心里的闷痛久久不去,象储了把利刃在里面,不住的绞动,微张了嘴,吸进的气息,却如冷刀般一直划进他胸腔深处,直痛入心间最深处,痛得几乎直不起腰。
心底声嘶力竭的吼着,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强行将附在脑海中的那些念头生生剥去。
深吸了几口气,山中清凉的夜风让他神智一清,再看白筱,却是走向还远处树荫下的那个人影。
脸上阴晴不定,容华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那个人到底是不是那个人……
白筱懵懵懂懂的走到眼前,才醒起男人一般往这种地方钻大多是解决一些问题。
脸上一红,忙要转身走开,见十哥微抬了脸朝着天上月亮的方向。
他一个瞎子,如何能知道月亮的方向,不由的又转身过来,多看了两眼。
“小竹姑娘,今天的月亮亮吗?”
白筱微微一愣,原来不是解决三急啊。
望了望天上明月,“很亮,十哥是在看月亮?”说完又有些后悔,瞎子怎么能看?大多瞎子是忌看字。
“嗯,是不是觉得我一个瞎子看月亮,很奇怪?”
“啊,没,没有。”白筱脸上微微一烫,走到他身边,他覆着眼仍然轮廓分明的侧脸,自嘲一笑,方才竟以为他是古越,“十哥是要去哪里?”
“去关外。”他收回视线,面对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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