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方出手又准又狠,丝毫不拖泥带水,知道是遇上了高手,哪里还有保什么秘密的硬气,“公子饶命,夫人饶命,老婆子说。”
风荻又是一捏一松,助她将肩膀骨节恢复原处。
神婆剧痛虽然消去,余痛却绵绵不绝,是要痛上好一阵子,仅一处已是这般难忍,如果对方再下狠手,她哪里受得,将春花支开,才老实道:“那方子是姜族长老家的不外传之方。”
南北朝由姜族发展而来,白筱自是清楚,而风荻又哪能不知,“既然是姜族的,你如何认得?”
“老婆子本是姜族长老家服侍前小姐的,后来指派服侍小小姐,小姐传授小小姐时,老婆子偷听了些,所以……老婆子只是知道其法,用法用量并不清楚,公子的夫人……不是老婆子做的。”神婆面色惨白无色,这些往事抖出去,不知还有性命可保,实在难料,但为了免受那错骨分筋之痛,也没有别的办法可想。
风荻对她的申辩不加理会,“哪个小姐?”
“秋……秋菱小姐……”
“南朝前皇后?”风荻和白筱吃了一惊,相互对看了一眼,万万想不到,这时还有姜族的人。
“是……是……”神婆额头滚下大滴汗珠。
白筱默然,刚才已知是容华,这时得了个证实心里又自沉了沉。
风荻将牙一咬,果然是容华所为。
方才虽然已然猜到是容华指使钟大夫,但他不愿仅和个猜,就算他对容华如何憎恨着恼,也不愿冤枉了他,要实打实的证实。
以此看来那钟大夫和姜族长老家也是关系非浅,怪不得容华能将这么隐秘的事交他去做。
“既然你是服侍秋菱皇后的,怎么又在这儿?”
神婆听他一口道出秋菱的身份,更料到他不是普通的人,吓得屁滚尿流,面如死灰,磕头如捣蒜,口中只有一句,“公子饶命,公子饶命……”
她越是这样,风荻越是起疑,半眯了眼,“我并非南北朝的人,你不用害怕。尽管好好说,我自不会为难你。”
神婆这才定了定神,吞咽了半天才哆哆嗦嗦的开了口,“当年……皇后娘娘怀了二胎,我贪图钱财,鬼使神差的受了北皇的重金,弄了副药给娘娘把胎滑了。”
白筱对这婆子如何离开姜族并不感兴趣,但涉及到容华的母亲,不由的留了心,再一听竟又扯上了北皇,眉头慢慢凝住,哪儿的臭屁都少不得他。
这北皇也太过狠了,秋菱已嫁南帝,怀了南帝的孩子,他也容不得,生生弄了人家孩子。
神婆见二人神色虽然有异,但对她并没杀意,才接着说了下去,“然后我照着北皇的意思放话出去,说太子不是皇上亲子……我怕北皇杀我灭口,提前做了准备,在宫里设了处藏身之地,一放出风声,便卷了钱财藏了起来。皇上认定娘娘心里仍念着北皇,所以才故意滑胎杀死他的亲子,想保北皇的儿子坐上皇位……一怒之下赐死娘娘……留下太子来泄愤……我等风声过了,北皇以为我早逃得远了,不再留意于我。我才带了钱财偷偷溜出宫,一路逃到这地方,隐姓埋名住了下来……我根本没见过夫人,夫人服的药和老婆子绝没有关系,公子饶了老婆子吧……”
白筱越听,脸色越白,怪不得南帝会全不顾几年的夫妻之情,毅然毒杀妻子,原来竟是这般,那容华儿时所过的日子,也可想而知。
心间阵阵抽痛,攥在掌心中的指尖冷如冰块,冷眼看着地上的老婆子,祸害自已的主人,当真该死,不过这件事不该由她来处置。
【请夫入瓮】第二卷 第122章 不自量力
风荻虽然没有白筱那么多感触,眉头却也渐渐蹙紧,同是皇家的后人,成长所受,却是天地之别。
西越王一直无出,绝望之际得他,自他出生后,父王和母亲是百般宠爱,宫里宫外无人不小心翼翼,唯恐伤了他一根手指。
在别的皇家后宫争宠,设法令别的宫妃皇子夭折的事层出不穷,然而在这儿,却没有人敢对他打这主意。
所有服侍过西越王的妃子都明白,生皇子之事不是自已生不生得出,而是皇上的命中实在太低,没有人敢说自已一定能中上。
自已没怀上,先弄死了风荻,一旦被查出一点蛛丝马迹,别说受宠,诛九族都是轻的。
所以自打风荻出世,都是能避多远便避多远,唯恐他打个喷嚏,便能喷到自已身上。
正因为这样,风荻儿时哪里受过半点委屈,再看南朝太子,活在南帝的仇恨和嫌嫉上,到底是怎么活出来的,只怕只有他自已知道。
在这样的环境中活下来不说,还坐上了皇位,要何等强硬坚韧的心性,便不是常人可想。
神婆趴在地上,等了半天,听不见那两个有什么动静,心里打着鼓,摸不清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僵在那儿,不敢动弹。
容华小时候日子不好过,白筱以前就知道的,这时听了心里更是难受,但毕竟不是第一次听说,倒是能把持着不动声色,转头看向风荻,“这事怎么说?”
这婆子是风荻寻到的,自得先征求他的意见。
风荻嘴角一勾,他听了都有所感触,白筱岂能全无所感觉?
并不答她的话,反问神婆,“那药用多少的剂量会让胎儿胎死腹中?”
神婆听他关心的还是那个药,追究的不是宫里的事,暗松了口气,“按春花的说法,只需七八次,胎儿便难存活。如果夫人今天只是第一次服用,重是重了些,却也无大碍。”
白筱轻垂了眼眸,这东西她日日服用,已有些日子,何止七八次,三十七八次都有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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