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翠正坐在殿中掉眼泪,见他们来了便说:“广阳,元福,把人都叫来,把清暑殿围起来,我就住在这,我看他敢不敢闯!”
夏安急道:“娘子别怕,这是天子寝殿,他敢闯进大门,臣就敢打死他!豁出我这条命也不能叫人把咱们昭阳宫欺负了!”
海初雪也点头道:“娘子莫慌,我们必能护卫娘子安全。”
晴翠抽抽噎噎说:“元福,你不要冲动,那贼人不值得你送命。”
夏安忙说:“臣都听娘子的。待会儿臣就去把文英找回来,我们三个都守在这里,二百四十人只做日夜两班倒,保管把清暑殿围得密不透风。”
候补侍卫不敢贸然进殿,站在门外,此时打头的略抬了抬声音说:“娘子,臣等奉旨补缺,护卫娘子安全,现在也还能担此职责。”
海初雪说:“是啊,总共五百人呢,路上都不怕,更何况这里。娘子安心,臣等先去帮蔡司膳她们搬家,日常所需都挪来这里。你们姑娘家都在清暑殿住着,肉菜水柴等日用,力工忙不过来时,我们去拉,叫那贼子连姐姐们都见不着。”
刘嬷嬷说:“我同你们过去吧。再者,玉露殿也不能没人留守,若叫那贼子闯了进去可就麻烦了。我一个老货,不怕那些说嘴了,今天我住在那里。”
晴翠说:“嬷嬷,你别去,叫广阳安排些侍卫守着吧,你还留下来陪我。”
海初雪忙说:“娘子放心,臣等必定安排妥帖,待会儿臣就把拟定好的名单送来给娘子过目。”
果然晚饭之后,海初雪和李杰夏安一起来送名单:“咱们本部的与候补的仍旧混编在一起,第一张纸上所列的三十人留在玉露殿,分两班倒替,第二张那二十人,是看守瑶台殿和前头大门的。栖凤湖太大,臣等拟定,巡逻队每支五十人,日夜巡视。剩余人等,全部守卫清暑殿。”
晴翠这才松了口气。
何嬷嬷本打算晚间回雅乐居住着,因着这一出,也就留在了清暑殿。
哄着晴翠吃了晚饭,四个嬷嬷两人一组,夜里轮流守在晴翠卧房外,守夜的小宫女就搬个小榻睡在晴翠床边。
却说凌清荷从东花园逃走,回来见惠太妃,惠太妃道:“好要吃晚饭了还不见你,你到哪里去了?”
凌清荷状作无意地说:“今儿在清都紫府外头碰见个女子,听奴才们称呼,是个低等宫嫔,然而衣服首饰很是出格,玉佩荷包竟还都是违例的纹样花色,我就多看了两眼。不想那女子很是凶恶无礼,我不欲与她纠缠,绕了一点路,所以请安晚了,还望母亲恕罪。”
惠太妃手中的活一顿,表情有些怔愣:“凶恶?那孩子也不凶啊……哦,八成是你上回胡说八道,把人给得罪了,所以人家才对你没什么好脸色。你以后少对陛下后宫的事指手画脚,违不违例的,关你什么事!”
凌清荷惊道:“母亲难道是千里眼,顺风耳?怎么我都不知那人是谁,母亲就这样清楚?那人是谁啊?”
惠太妃没好气地说:“你都说玉佩纹样是御用的了,又是在清都紫府外头碰到的,我还能不知道是谁吗?你成天口没遮拦的,哪知道得罪了多少人?”
凌清荷扮乖卖笑撒娇道:“母亲,儿子知道错了,以后必定谨言慎行。可我也确实不记得了,她是谁啊?”
“去年中秋,你为着人家坐在皇帝身边的事就闹了一场。因她救驾有功,陛下封为才人,特意举行册封典礼,你又充那清高的带头不去请安贺喜,后头诸多大宴,除夕也好元宵也罢,你哪次参与了?次次给人难堪,处处跟人过不去,还嫌人家对你没好脸色?”惠太妃毫不客气斥责道,“何况她是天子后妃,需要对外男亲切什么?陛下还没到行宫,你本来就不该到处乱逛!”
凌清荷怔愣道:“是她?她当初头发黄,脸也黄,瘦巴巴活像个猴子,穿着皇兄的龙纹披风真是沐猴而冠,与现在哪里像了?”
惠太妃怒道:“那是你的嫂子,长什么样子关你什么事!你给我记住你的身份!”
凌清荷直到回了自己住处还有些不可置信,那美人和去年那人是同一个?母亲也没细问几句就断定是她,未免过于草率。凌清荷无法相信,次日趁着惠太妃睡午觉,又悄悄摸到栖凤湖来,想着若果真住在玉露殿,那必定就是同一人了。
刘嬷嬷正在玉露殿收拾昨日没来得及拿的东西,见凌清荷竟然又摸过来了,忙叫人锁门,其他人也停止做事,四下里都悄悄的,制造出无人居住的样子。
凌清荷从桐花亭看玉露殿,半晌不闻人声,又穿过树林,踩在石头上趴着窗户细看,纱窗是新糊的,极为密实,影影绰绰看不真切,不知是人还是木架,只立在那里不动。
凌清荷心里觉得奇怪:若不是,这里也该有人居住才对,难道不曾跟来?
凌清荷沿着湖信步游走,海初雪带人正守在清暑殿外栖凤湖边,见他来了,忙上前道:“衡阳王万福。王爷,前头就是清暑殿了,请王爷返回。”
凌清荷打量他:“你是金吾卫?”
海初雪多一字也不说:“是。”
凌清荷的目光停留在海初雪的玉佩上,又看其他几人也都挂着同样款式,眼神里带了些玩味与探究:“我未听圣驾已至行宫,你们这些金吾卫因何在此?你们守卫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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