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是带上的,敲了敲门,见没人来应,遂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王师傅在吗?”
只听院内的敲打声消失不见了,不一会儿门‘嘎吱’一声打开。
一个年近不惑、方额广颐、肌肉健硕、皮肤黝黑、浑身淌着汗水的大个子出现在了袁园眼前。
“你需要打菜刀还是剪子?”
那声音中气十足,颇有点梁山好汉的气势。
“师傅,您这边有铜丝吗?”
袁园期待的眼神看着王铁匠。
“你是说铜线吧?跟我过来。”
说罢径直向里走去。
袁园赶忙跟了上去。一到屋门口,就感觉一阵热浪袭来。
只见屋子正中间放着一个大火炉,里面的火烧得正旺,炉边架着一个风箱,此时有个年轻的伙计正在推拉风箱。
那炉中的火苗,随着风箱地拉动而愈发的炽热。
还没站一下子,袁园额头上就溢出了一层薄汗。
王铁匠从旁边一堆做好的铁具里翻找到了一捆铜线,他拿到袁园面前问道:
“是这个吗?”
袁园看了一眼,这个铜线粗细一点都不均匀,而且比她想要的要粗上许多。
遂摇了摇头:
“师傅,这个太粗了,没有比这还细的吗?”
“没有!”
‘啪’的一声,那捆铜线被王铁匠扔回了地上,板着个脸也不理睬袁园,径直走到火炉旁边,用火钳夹起一块铁器,在火炉里烧的通红,然后放到一个大铁砧上抡起几十斤的大锤子‘叮叮当’地敲了起来。
每敲一下,袁园就感觉头皮紧了一次,终于在敲了十来下之后,那铁器被扔到水槽里,‘嘶’的一声冒出一股白烟,吓了她一跳。
袁园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硬着头皮走到王铁匠面前:
“王师傅,我不是嫌弃您的手艺,您千万别误会。”
见那王铁匠面色稍稍缓和一些,袁园继续说道:
“我意思是如若能更细些,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我师傅祖辈都是吃这碗饭的,他的手艺在十里八乡都出名,如若他老人家说没有,不说这大兴镇,就算是整个昌都你都找不到第二家了。”
旁边那一直默不作声拉风箱的小伙子说道。
“师傅,我真的很需要再细一点的铜线,您看有什么办法能改进下吗?比如什么工具之类?”
袁园记得以前自己做了个纯手工缠丝银镯,有见过那种拉丝的工具来着,好像叫拉丝板?
“我们都是纯手艺活,没有什么工具。走走走,不买东西就赶紧走。”
说罢王铁匠把袁园赶了出去。
这老家伙看来还挺有个性啊!不过想当初我跑客户,碰上比你难搞的多了去了,这点困难可难不倒我!
想到这,袁园再次拍起了院门。
门猛的被那拉风箱的小伙子打开:
“敲什么敲,不是告诉你赶。。。师娘。。。”
恼怒的表情瞬间换上了一副笑脸,那变幻速度可以和川剧变脸媲美了。
袁园顺着小伙子的眼神看去,不知何时身后竟站了一位妇人,这妇人生得十分富态,那圆润的胳膊上挽着一个菜篮子。
此刻正笑盈盈地看着袁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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