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柔情万千的吻化成了激狂如焰的缠绵,热烈燃烧的情火,烧得彼此意识朦胧。起初预想的‘辄止’到此刻似乎并不生效了。他紧紧拥住她,几乎要将她深深嵌入骨血之中,他的唇舌不肯妥协地吞噬了她的呼吸,她的颤抖,直至她的灵魂,诱惑着她与他更深更深交缠。
月以悄悄上了柳梢。浅淡的光晕,柔柔地披在纠缠不休的二人身上,两个冥灭的影子交叠缠绕在一处,难舍难分。微凉的风,灼烫的呼吸,一室的黯淡,却满室炽热的气流涌动。
段潇鸣蓦地戛然而止,迅速将泠霜拉离半臂之距,强自剧烈喘息着。
早已意乱情迷的泠霜对于这场无疾而终的‘旖旎’,显然还没有清醒,下意识地就问了一句:“怎么了?”
段潇鸣苦笑道:“再不停,今晚咱们谁也去不了了……”
泠霜一听,旋即明白,满脸通红,好在有夜色掩护,看不出来。刚想啐他,没想到却被段潇鸣率先拦腰抱起,大步就要往外走。
“你做什么!”泠霜大惊道。
“咱们要迟到了……”段潇鸣灼热的气息喷在她耳侧,酥酥痒痒,耳根子也腾地一下红遍了。
泠霜低了头,不敢去看他,低声咕哝道:“可是……衣服……”
段潇鸣顿了一顿,看向托盘里的那套衣装,咧嘴笑了,道:“你这样就挺好,不必换了。”
……
拟把疏狂图一醉
段潇鸣一路抱着她上马,随身数十骑亲卫紧紧相随,不离左右。不假时,耳边隐隐的细碎声就化为了喧天,人声鼎沸。
泠霜本以为他抱她下马后会放她下来自己走,没想到他却径直一路抱她进场,众目睽睽之下,到了坐席处才放了她下来。
刚开始她还挣扎着出言威胁他,可是,她发现根本就没用,到这会了,他根本就不接受任何威胁。她只觉得无颜见人,将脸越埋越深,听着两边越来越高的欢呼声,她似乎明白了他这样做的意图。
草原本就民风豪放,这般亲昵,绝不会有言官御史来搬一套天地君亲师来教化你,反而,却得来人民由衷的欣喜和拥戴。夫妻和睦,正是一切吉祥如意的基础和源头。家和万事兴!
热情奔放的草原儿女,载歌载舞,来迎接他们的王者。
泠霜隐隐听见耳边此起彼伏的声音,属于男人的热烈欢呼与属于女人的羡慕的赞叹。草原上的男人疼爱自己的妻子,从来不会遮遮掩掩,不耻于用任何的形式表达。大庭广众之下,更显珍视。
慕雅带着一干姬妾早已经先到了。见段潇鸣来,马上离席行礼,口念祝语。
段潇鸣对她点头笑着道了一声‘辛苦’,便被众将围上来灌酒。
一位看似比段潇鸣略年长一些的将领,身材魁梧,一左一右抱着两个大酒坛子,冲着段潇鸣就扯开了嗓门道:“少主,你可来迟了!老陈已经喝了三大坛了,这怎么罚,您可自个儿看着办!”
“宗敬又喝多了!”段潇鸣安抚地看了泠霜一眼,转而对他笑道:“嫂夫人呢?嫂夫人怎么没来?你喝得满身酒气,小心回到家又要睡灶口去!”
话音刚落,围着的一群将领哄然大笑。
被唤作宗敬的那人对段潇鸣的揶揄丝毫不恼,却是更来了劲,将两坛子酒放到段潇鸣面前的小案几上,他确实已经喝高,放得大力,两坛子已经开封的酒被震得酒水四溅。
宗敬朗声一笑,拍了拍胸脯,道:“我们家的说了,一年里头,哪天喝酒她就哪天把我从床上踹下去,独独今天,她许我喝个痛快,想喝多少喝多少,不带管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哦?嫂夫人何时变得如此深明大义啊?”段潇鸣说着,一群大男人又是哈哈大笑。
“哼!她说了,”陈宗敬打了个酒嗝,道:“今天,非得把你喝趴下,好报那‘一箭之仇’!她说,要是我不把你跟少夫人灌倒,今年就不让我进房门!”
说完,抄起一个酒坛子,又打了一个酒嗝。
“宗敬醉了!把他扶下去!”这时,一直静坐在旁的一位长者从侧席走来,指着几个年轻的小将道。
“我没醉!孟先生你可别管这事,我今天可得跟少主喝个痛快!好不容易连我媳妇儿都不管我了,先生你就宽限宽限嘛!”宗敬似乎很怕这位白面美髯的孟姓先生,他一出现,明显已经收敛了许多。
“先生!”段潇鸣见他过来,立刻从座次上起来,对他轻轻一揖。
泠霜见他如此郑重,也忙站起来。
“这是我的授业恩师,良胤先生。”段潇鸣侧首为泠霜引见。
原来他就是当年段之昂帐下,有在世孔明之称的孟良胤!泠霜也曾听过他的大名,寒士出身,十三岁中解元,进士出身。当年江南科考舞弊案,他带头联名十三省举子上疏晋惠帝,可惜为权贵所排挤,在会试落榜。惠帝昏庸,朝纲崩坏,一气之下,屡试不第,对朝廷心灰意冷的孟良胤便投身到了勇抗外寇的段之昂帐下。
后来段氏退居北国,孟良胤这个名字也渐渐不被人提起,没想到竟是在此时此地,见到了当年叱咤一时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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