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这么过激,有事好商量,你说你要多少钱?那警察问。
十万!芒种说。
十万?!芒种说出的数字好像一块烙铁似的,将那警察的舌头烫得一跳老高,那警察一对圆眼,发现怪物似的瞪着芒种,说,十万,这么大一笔数目,你心太黑了点吧!你让我们去啥地方给你拿十万块去?
忧伤的炸弹(6)
银行啊!芒种冲旁边的银行撅撅嘴,说,你去拿十万块不就成了吗?
你以为是十万个纸片么?就算撕十万个纸片,也得半月呢,那么容易么?那警察一脸的困难,说,那可是国家的银行,你要十万,得中央批了,才拿得出来。
十万,必须十万!不给十万,我就点了!芒种又晃起了打火机。
不管多少,给点算点吧。立秋悄声说,你看,打火机好像已经没有多少气了。芒种这才发现那火苗明显弱了下来。立秋还要说什么,却被芒种一把扼住喉咙,立秋被扼得直翻白眼。芒种恶狠狠地叫喊道,快点拿钱来,不然,我就先掐死他,然后点燃炸弹!
那警察慌忙说,你别乱来,你别乱来,你提的要求我们可以考虑!可以考虑的!
芒种松了松手,立秋咳嗽起来。他们都看见那个警察掏出电话,焦急地跟谁说着什么。
5芒种和立秋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的好事,居然败坏在了那可恶的老寡妇手里,而且那个警察会有那么精明,居然看出了他们的破绽。
芒种和立秋都在以为那个警察打电话是在跟谁调钱过来,却不想他挂了电话,又恢复了当初那张笑脸,说,你们是在演戏吧!芒种和立秋都被这句话打懵了。
你为什么咳嗽要向着旁边,你是不是怕把打火机给吹灭了?那警察笑着指着立秋说道。不仅那警察发现了这个破绽,而且围观的人们也发现了,有人说,这不是苦肉计吗!
好,当我是在演戏,我就点燃给你们看看!芒种咆哮着,他有点恼怒成羞了,他挺了挺胸口前面的啤酒瓶,将打火机凑近导火索,就在这关键时刻,那警察吼道,你别乱来。
芒种看见那警察的神色,又紧张起来,他到底还是吃不住他们是不是在演戏。芒种知道在这工夫,不能软下去,否则,什么都完了,他学着电视里那黑社会老大的样子,努力做出一副狞笑的面孔,咬牙切齿地说,快点拿钱来,老子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就这时候,从人群里钻出一个人来,老寡妇。
老寡妇是来看热闹的,当初并不敢确定是他们,她挤向前的目的,就是要看看是不是芒种,是不是立秋。等真的看清楚了,老寡妇笑了,跟围阻人群的警察说,那两个我认识。
老寡妇钻出人群,指着芒种和立秋,喊道,嗨,我说你们两个在搞啥鬼呢?耍猴呢?谷雨呢?谷雨是不是也来啦?
人们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情了,哄笑起来。那些警察也笑了,他们一边笑着,一边向芒种他们走去。
被识破把戏,芒种很懊丧,却依然不放弃最后的威胁,他晃着胸口的那束啤酒瓶和手中的打火机,叫嚷着,你们别过来,我点了,我可真点了!
芒种拙劣的表演和那没有底气的叫嚷逗得人们哄堂大笑,人们哄笑着说,让他点吧!
一声巨大的轰响,待浓烟散尽,围观的人们发现,刚才那些人已经无影无踪了。
杀手甲●王五(1)
王五,我他妈的今天叫王五?!就叫王五吧。把今天晚上叫过,明天凌晨等走出这道门,我他妈的就叫爷爷了。
当我看见这两个家伙的时候,我就知道,这注定是一桩亏本的生意。
喝吧喝吧,都是杜六的朋友,何苦这么客气呢?我说。
我看看那一片啤酒瓶,树林似的戳在那里。只瞟了一眼,脑子里就有了数,统共十八瓶,外国啤酒,原装的。我一直为自己的眼力和心计感到骄傲,我觉得自己天生就是做杀手的,什么东西只要瞟一眼,心头就有了形状,而且很具体,具体到哪里有瑕疵,哪里最完美。我时常轻易逃脱,就是因为眼力好,心计好,再加上腿脚利落,谁也别想抓住我。
十八瓶,三个人,一人六瓶。对于我来说,区区六瓶啤酒算不了什么。
但是我对今天自己的表现有些失望。我总是在每一次行动前三番五次地告诫自己,小心驶得万年船,然后用大量的时间进行准备工作,比如踩点,绘制行动路线,方案对比,心理准备……我必须得考虑到每一个可能存在和可能发生的细节。这次也做了,就目前的情况看来,做得很不充分,要不怎么会选择一个错误的时间和地点呢?有了错误的时间,有了错误的地点,单凭这两点,就肯定会结出一个错误的结果来!
想到这里,我打了个寒战。
呃,有点冷,这个时节喝啤酒,的确……呃,有点冷,心都凉了。我放下杯子,但是杯子很快就被一只大手拿去了。杯子被注入了啤酒,满满一杯,面上没有一点泡沫。这是一个倒啤酒也是喝啤酒的高手。有句术语叫“卑鄙下流”,就是将杯子轻轻侧向一边,瓶口沿着杯壁,缓慢,轻徐地注入,随着啤酒的增多,杯子慢慢直立,一收瓶,满杯,黄澄澄的,像丰收的麦田。
面前这两个家伙叫什么名字?说出去都是笑话。真是笑话,他们好像故意要成就一个笑话似的,一个说叫张三,一个说叫李四。
现在倒啤酒的这位,——长着一双蒲扇似的大手的,就叫李四。
我又干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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