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您可不能出事啊。您要是出了事,可叫我们怎么活啊?”
“是啊,爷,妾身至今连个格格都没有,您要出了事,可叫我们后半辈子怎么过啊!”富察小月听了,恍惚觉着,这人把自家爷权当种马了!本来忧心忡忡的脸上,立马就露出几丝诡异的笑容来。好在众人都忙着看顾弘历,没人留心。
弘历刚要出口痛骂“你这个□”,就听“咔嚓”,刚好容易接上的胳膊,又脱臼了!
富察小月大怒:“都什么时候,还不让开!”喝退众侍妾,领着侧福晋等人,把弘历抬到书房安置妥当。又命人去求太医过来。
好在此事由怡亲王负责,总算没在医疗方面为难小四子。太医接连派了三拨,开药、接骨,安排妥当。等一干侍妾忍不住困乏退下,弘历也渐渐熟睡后,已经是月上中天了。
富察小月抱着儿子,坐在弘历床边,暗暗叹气:“这就是命!这就是命!”
然而,事情,并未就此结束。
第二日,就在富察小月拉上瓜尔佳棠儿,商量日后如何度日之时,圣旨下达纯贝勒府。说瓜尔佳氏族兄萨其马于国有功,经其请求,准许纯贝勒休离侧福晋瓜尔佳氏。并允许瓜尔佳氏带走嫁妆妆奁。
瓜尔佳棠儿无奈,搂着一双儿女哭了半日。最终,还是坐上了娘家派来的马车,乖乖抱着贵重妆奁,放下车帘,出纯贝勒府后门,从侧门回到娘家院子。
没过一个月,瓜尔佳氏族里,就将这位姑奶奶另寻婆家,远远嫁了。彼时,雍正正在努力恢复体力,接到粘杆处密报之后,只说了句:“知道了!”便放下不提。
瓜尔佳氏棠儿的花轿还没出门,富察小月就接到圣旨,说她父祖几代功勋,圣上仁慈,不忍勋贵之后受苦,准许她带上子女,搬到纯贝勒京外园子里,安生度日。说白了,就是你不必跟着弘历一块遭监禁。
富察小月虽然不愿因为自己,而得到不贤名声。但转眼一看身边一双儿女,眼泪就掉了下来。再看那一干侍妾,狠狠心,接了圣旨,收拾收拾,领着孩子便出了京城。后来,也在雍正的默许下,由傅恒做主,悄悄改嫁了。这在永琪眼里,就成了“舅夺母志”。当然,这是后话。
慢慢的,弘历后院,就只剩下了高氏一个。高氏,也由最早伺候小四子的女人,变成了最后伺候小四子的妇人。全了个有始有终的名头。
弘历“养病”之事过去大约一个来月,雍正的身体渐渐好了。这天,衲敏扶着他出来晒太阳,高无庸、谨言领着宫人们在帝后二人五六步远处不紧不慢地跟着。
望着仲秋暖阳,伸出手来,感受金风爽利,衲敏感慨:“本来,我以为,我们就要一起入泰陵了呢!”
雍正淡笑,“你这个当娘的太狠心了?就这么抛下儿女们,就走了?”
衲敏低头,憋笑埋怨:“你不仅是个狠心的爹,更是个狠心的男人!是个不折不扣、抛妻弃子、不顾百姓的臭男人!”
雍正听了,很想打开话匣子,淋漓尽致地骂回去。奈何大病初愈,口齿不灵,只能狠狠瞪皇后两眼,伸手照自家媳妇那水桶腰上,猛掐两把。
衲敏疼的眼泪都涌了出来,顾不得帝王尊贵,一巴掌拍掉雍正“狼爪”,笑骂:“心狠手辣!”
雍正笑着一把抓住衲敏胳膊,拉进怀里,对着皇后耳朵悄声说:“再骂,再骂就不告诉你,乾清宫正大光明匾额后头,改成了哪个皇子的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真想一刀砍了小四子拉倒!可惜,还得再留他几年,叫雍正再折腾一回!悲哀呀!悲哀!不是小四子的悲哀!而是不能痛快虐死他的悲哀!呜呼哀哉!
正文 藏富于民
雍正在皇后耳边说的话,很轻,但足够衲敏听清楚。(免费小说请牢记。XIaZAilOU。)(请记 住我)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衲敏顿时愣了,不敢多想,一个转身,绕到雍正胳膊外头,对着四四大叔娇嗔:“干什么呢您!那么多人在后头看着呢!”
雍正哈哈大笑,揽过皇后,叫她往后看,“哦?哪里有人?皇后可是眼花了吧?”
衲敏再往后看,可不是,高无庸、谨言眼皮子利索,早在帝后二人说话时,就领着一帮宫女、太监,溜到银杏树下,装石像去了。
衲敏又急又气,转过身,兀自往前走,把雍正一人扔在半道上。雍正也不恼,一步一步地慢慢在后头跟着。走了半柱香时候,衲敏自己觉得不好意思,不该将这半身不遂之人撇到路上。等她转回来扶大叔时,就见人家正优哉游哉靠在软椅上,指挥高无庸等人给自个儿剥石榴吃呢!
高无庸领着一帮小太监殷勤伺候,谨言错开几步,领着人安安静静在后头站着。眼瞅着皇后自己转回来,明知皇后没面子,谨言一个中宫女官,也不敢说什么,只好冲皇后歉疚地笑笑。
好在衲敏没怎么在意,走到雍正跟前,接过高无庸手里剥开一半的石榴,捏出一个一个石榴籽,陆陆续续往雍正手里递。
雍正满意了:瞧瞧,这才乖嘛!在皇后服侍下,吃了大半个石榴。觉得差不多了,对高无庸等人吩咐:“都退下吧。朕与皇后在这儿歇歇。”
等一帮人推开,雍正继续问:“皇后真的不想知道,朕选了谁立为储君吗?”
衲敏叹气:俺真的不敢知道哇!大叔您别问了好不?嘴里只得说:“说实话吗?”
雍正仰头靠到椅背上,“自然要听实话。”
衲敏笑笑,“自古以来,莫说臣妾,就是千古贤后,对于储君之事,无论嘴里如何说,心中,总是希望未来的储君,与中宫贴心。可是,贤后之所以能被尊为贤后,不是因为她们如何超凡脱俗,而是她们能克制私欲,将国家黎民,放在自己和儿女之上。臣妾自认,只是个寻常人,不敢妄想贤后美名。但是,也是希望,能够努力一些,谨慎一些,不成为皇上您的负担。皇上,尽管臣妾希望您立中宫皇子为嗣。可是,这些话,也只是臣妾念在一己之私、心中希望而已。还请皇上,以国家为重、以黎民百姓为重,立贤德皇子为储。”
雍正听了,哈哈大笑,指着皇后调侃:“皇后最近会说话了呀!面上说,要朕立贤;实际上,没有一句,不为自己考虑。如今,能立储君的,还有几个?朕不立嫡子,难道,还立弘昼、弘喜?一个不着调,一个书呆子。皇后,这下,你满意了吗?”
衲敏摇头,“皇上,中宫虽然贵同天子,但立储之事,事关社稷,不是臣妾一妇人,能够置喙的。皇上,您一再与臣妾说这些,臣妾不答,是欺君;若是答了,可就是干政。真真是为难死臣妾了!”
雍正收住笑,拉过皇后右手,攥在手心,“罢了罢了。本来,是想跟你说说,叫你安心。既然你不想听,那就算了。皇后只要记住,朕会保护你们母子,那就行了!”
衲敏摇头,“臣妾不愿做皇上的包袱负担。臣妾会保护好自己,也会保护好孩子们。只是皇上,您可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太劳累了。不要臣妾忧心才是!您不知道,您病的那几天,我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甚至想着,要是万一,我就跟您一起去了!”说到最后,衲敏反而不好意思了。转过身,拿帕子擦擦眼角,抿出一丝笑,回过头来,低头自嘲,“也不知怎么了,说着说着,就管不住了。叫您看笑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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