衲敏问了她日常生活,又问些闲事。晓太贵人都一一作答,规矩守礼。衲敏叹口气,说:“我听惠太贵妃说,你的家人,这几年过的还好。上个月,你娘还来看过你,是吗?”
晓太贵人听说家人,脸上这才有丝生气,对着衲敏点头,“回主子娘娘的话,正是。奴才谢主子娘娘关心。”
衲敏点头,“如此甚好。你也能安心,给圣祖烧香念佛了。”说着,站起身来,拍拍晓太贵人的手,“好好歇着。闲来无事,到仁和堂去找我说话。”
晓太贵人急忙谢恩。衲敏也不理论,领着孩子们径直出了慈宁宫。也不坐辇,一路疾行,到了慈宁花园,这才停下,缓了口气,拉过两个儿子看了一通。直把两人看的心里发毛,这才沉声叮嘱:“记住,以后,不要像汉武帝那般,后院如云。少碰一个女人,就是多积一分阴德。否则,等你们死了,那些年轻女子为你们守寡,长年累月所积聚的哀怨,就能叫你们九泉之下,不得安宁!”
弘经听了,乖乖点头,“额娘放心,儿子只娶一个嫡福晋。”
弘纬哥哥,回想方才额娘说的话,顿时觉得后背阴森森的,似乎有只毛茸茸的爪子在那里挠啊挠!扭头一看,弘琴抓着一只小狗,捏着一条狗腿,正站在他背后捣鬼。
弘纬长出口气,仔细一看,“哎,这不是皇阿玛的来福吗?怎么,你又给它做衣服了?”
弘琴摇头,指指身后。母子三个抬头一看,雍正皇帝正带着高无庸等人,站在花园口呢!
经过一个下午调试,衲敏心情已经恢复平和。无论如何,雍正对她很好,真的很好。她是大龄剩女,不是妙龄少女。十分清楚:无论在古代还是现代,要求一个身处高位的男人除了自己以外,谁都没碰过,实施难度系数太大。想通了这点,衲敏便领着孩子们给雍正行礼。
雍正本来准备好了一肚子的话要跟皇后解释,眼见皇后礼仪如常,却提不起一个字来。只得上前扶起皇后,叫起三个孩子,一家人一起逛花园。
弘经毕竟是个十来岁的孩子,玩了一会儿,就觉得没意思,拉着弟弟妹妹一起去放风筝。衲敏陪着雍正坐在亭子里,一边喝茶,一边看孩子们在花园玩乐。
春日暖阳逐渐西沉,东南风刮起,乍暖还寒。衲敏双手拢在袖子里,小心搓搓。雍正见了,问:“冷吗?”
衲敏笑着摇头,“有些凉罢了。皇上要是觉得冷,咱们就回去。”
雍正摇头,“再坐会儿。”亭子西边,一棵银杏树正在抽芽,淡淡的,绿绿的,嫩嫩的,带着些春意。雍正笑笑,说:“朕还记得,那一年,也是在这棵银杏树下,你我还逮住一对野鸳鸯呢!”
衲敏想了想,笑着回话:“您还记得?都好几年过去了。那俩人的孩子估计都会跑了呢!”
雍正笑着更正,“岂止会跑。李卫今天回京叙职,跟朕打哈哈时,不小心说漏了嘴。说那石榴的大儿子,都上学了呢!”
衲敏笑着没说话,能促成一个幸福的家,也是件叫人高兴的事。想了下,便对雍正说了想放那些到年纪,或是在宫里呆够七年的宫女回家。又提了提那几个受过宠的宫女名分之事。
雍正见皇后神情如常,不便多说,答应下来,“你看着办。宫女出宫,是裕嫔和谦嫔在管。至于宫女晋位,朕记得,都是钟萃宫熹妃的人。跟她们说一声,叫她们安排就是。你只要揽个总,别太劳累了。”
衲敏点头,记在心里。回去后,叫来裕嫔、谦嫔,跟她们细细说了,俩人即刻回去按名单放人,然后,通知内务府补上来新的。碧荷等人年纪也到了。只是,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合适的接替人选。衲敏便留给碧荷、翠鸟半年时间,叫她们暗中留意,等到年底,新人都上手了,再放她们出去。
忙完了宫女出宫,就是给那几位名分的事。衲敏仔细查了这几人在宫里的纪录。发现一个奇怪的问题。这五个人里,除了一个本就是熹妃身边的宫人,其他四个,都曾经在年妃以前住的永寿宫里伺候。受到雍正宠幸,也是那个时候。后来,年妃移居养性殿,熹妃掌宫,才将这四人挪到钟萃宫偏殿。
衲敏不由叹息,年妃与熹妃之争,只怕,又要开始了。
坐在仁和堂想了想,衲敏看外面天色尚可,只是春日多风,吹的院子里都是土。便吩咐碧荷:“到养性殿去年妃。”
碧荷领着人出去安排暖轿。衲敏也不带别人,就领着碧荷、桃红,带上王五全等人。到了养性殿,弘经正坐在年妃日常坐的炕上吃果子,听见皇后来了,急忙敛衽站起,恭敬施礼。年妃儿子,款款站起,对着皇后万福。
衲敏扶着碧荷进来,笑着叫年妃不必多礼。一扭头看见弘经,笑着说:“小宝也在呀!刚才我来时候,碰见你的奶嬷嬷,还说你这几天不好好吃饭。原来,是留着肚子,来你母妃这里吃独食了?”
弘经顿时觉得脸上发烧,张嘴就要解释。衲敏一摆手,拉着儿子坐下,对年妃说:“你也坐,我有事跟你商量。”
年妃弘经,笑着说:“是。”等坐下了,又说,“臣妾还给五公主、十阿哥做了些点心,正好叫九阿哥一块儿捎回去!”弘经听了,急忙站起来要走。
衲敏摆摆手,“你们别忙。这话不是我说的难听,哪有不叫亲生母子见面的。就是小宝小时候,我也没避讳过。更何况,如今,十一岁的孩子,已经懂得是非曲直。难不成,他认了你,就不顾我这么些年的养育恩了?早我就说过,小宝跟你,想什么时候见,就什么时候见。听说过争男人的,还没听说过争儿子的呢!我这回来,不是逮你们私下见面,是真有事跟你说。横竖这种事小宝长大也得知道,今天就索性跟着听听,长长见识。”
这母子俩这才重新落座,屋里只留贴身宫人伺候,听衲敏说话。
“我还记得,雍正二年还是三年,你住在永寿宫的时候,身边有几个宫女,得了万岁爷宠幸。后来,因为你移宫,那几个人都给挪到钟粹宫熹妃身边。还有印象吗?”
年妃点头,“是有这么回事?主子娘娘,可是有什么不妥吗?”
衲敏没说话,弘经听了,摇头说:“母妃,您好糊涂哇!您贴身伺候的,有哪个不对您极为熟悉?您叫她们去伺候皇阿玛。若是她们有心,或是被有心人利用,比着您的性子、打扮,或是拿您一些事做文章。你就是想反击,也没用哇?”
年妃叹息,“我那时——不过是为争口气。好在,如今,事情已经过去了。只要你——只要你平平安安,她们——罢了!”
衲敏叹气,“你那时确实年轻任性。不过,现在不是说这话的时候。当时,那几个宫女并没有名分,后来,到钟钟粹宫,头几年,你足不出户,八成也没再见过。不知道,她们到现在,还顶着宫女头衔。我的意思,给她们个名分,万岁爷那边已经说过了。就是来问问你的意思。”
年妃冷笑,“我还能有什么意思。您们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反正,她们早就投靠熹妃了。”
弘经陪着冷笑,“熹妃娘娘?要真成了她的心腹,会拖了快十年都不给她们名分?这个熹妃,可真是掌管宫务,忙的很呐!”
衲敏拍拍儿子的手,安抚一下,接着对年妃说:“熹妃一个钟粹宫,偏殿已经住了几个答应、常在,确实不适合再安排人了。你这边,也不能老住在养心殿,毕竟,这里不在六宫院内。索性,趁这机会,你搬回六宫。小宝见你,也不用来回跑了。那新晋的几个人,你也能帮着看顾。你说呢?”
年妃低头嘲讽,“娘娘,您是想借刀杀人呢?还是想坐收渔利呢?”
衲敏一笑,“与我有什么关系?你若不愿意,就在这儿住着也行。横竖,小宝年轻,多跑跑,也能帮着长个儿。我不过就是来这儿问问。你要是不愿意,就接着住。住一辈子,我也不管。”说着,站起来就要走。
年妃在后头小声说:“我要住承乾宫。”末了,又补充一句,“听说,那是明朝贵妃住的地方。”
弘经站起来,对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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