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璃咬紧牙关,每一条皱纹里都写着痛心与绝望,艰难地道:“原来老夫……从来都没有真正认识过你。好吧,应莫言,你若想凭武力夺取紫熵江山,你尽管去夺。但……请恕老夫不能从命。我已经老了,不想再介入这种朝廷纷争,请容我归隐田园,安度晚年吧……”
应莫言盯着他瞬间苍老了十几岁的脸,眼里利芒一闪,却又平和下来,道:“我可以放你走,但你必须配合我登上王位。明日我会发动政变,你只要站上朝廷,领导群臣拜我为王,我自会实现诺言,放你退隐。”
“不可能!”付璃悲愤到极点,怒视着应莫言,嘶声道,“老夫一生清誉……岂可毁于一旦。你休想让我帮你!”
“你!”应莫言骤然火起,脸色一下子阴沉到极点,“我磨破了嘴皮,你却仍然这样顽固不化!难道你一定要逼我么?”
“你……你想干什么?”
应莫言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残忍地冷笑道,“你可以不答应,但从现在开始,我每隔半个时辰便杀掉你一个亲人,看你能坚持到何时!……记住,这是你逼我的。我本来很欣赏你,很想继续与你共事。”
“应莫言!”付璃再也顾不得自己的文人形象,厉声斥道,“你这个秦寿!你不得好死!”
“臣相,不必激动。还是再想想吧。”
“不……不可能……”付璃脸色灰白,站起来一步步往后退,干涩的眼里充满屈辱与不甘。
“臣相,你这是……何苦!”应莫言似乎恨其不争,又一拳砸在桌上,“我不象你们文人,忍不了你这种优柔寡断。你再不答应,我就要命人动手了!”
“应莫言!你无耻!”付璃用尽全身力气大吼,声音沙哑得可怕。
应莫言向他露出嘲讽的笑容,甩袖往外走去,大声道:“来啊!给我杀了付璃的小孙子!”
很快有孩子凄惨的哭喊声从外面传来:“爷爷!救我!救我!”
就在这时,应莫言听到身后一声大喊:“应莫言!”
他转过头去,看到付璃站在书房门口,直直地盯着他,脸上有一种悲哀的绝决。目光那样空洞,仿佛全世界的一切都远离了他的眼睛。
紧接着,付璃的身子猛地往廊下的柱子上撞去,怦的一声,鲜血象喷泉般涌出来,瞬间漫过付璃的额头、脸颊。
付璃软软地倒下去。血,流进他斑白的头发,染红了一世沧桑。
“臣相!”应莫言惊呼一声,奔过去扶起他的身子,大声叫道,“臣相,臣相,你醒醒!你醒醒!”
付璃费力地侧过头,嘴唇蠕动着,喃喃吐出最后一句话:“放过……我家人……”
看到应莫言点点头,付璃的双眼缓缓闭了上去。
欧阳雁独自坐在帅案前,目光逡巡于温如玉很早就交给他的那幅紫熵攻防战略图上。
想到今日师父的出现,欧阳雁就*不住热血沸腾。他知道全军的士气已经因为温如玉的到来而达到顶点,此时若是进攻落雁关,必定势如破竹,马到成功。
“王爷。”听到门外士兵的声音,欧阳雁抬起头来。
熟悉的身影染着月光走进来,身后跟着侍卫李霖。
“师父,旅途劳累,怎不早点休息?”欧阳雁脸上难得地露出调皮的笑容,“莫不是*什么地方做得不好,师父特来教训*?”
温如玉看着爱徒,赞许地微笑:“你做得很好,我已四处转了一圈,尽管今日首战告捷,将士们却没有放松警惕。”
欧阳雁得到肯定,暗暗松一口气。白日里身为主帅,十九岁的少年已表现得沉着冷静、指挥若定,但此刻在师父面前,他却放下了全部重担。请温如玉在帅位上坐下,自己站在他旁边,请求道:“既然师父来了,那*可否放下担子,为师父做一名阵前先锋?”
温如玉含笑嗔道:“你以为帅印是可以私相授受的?你有皇命在身,怎可逃避责任?我只是代替皇上来受降罢了,希望一切如我所料,否则……”
说到这儿声音低沉下去,怅然叹道:“想不到几番周转、起起落落,最后你我都不能逃脱命运的摆布。我一直在想,若是我不曾将你带入朝廷,你在江湖上或许早已闯出一番天地,而且是*自在的天地。可现在……”
欧阳雁半蹲半跪下去,把头埋在温如浴腿上,带着一丝鼻音道:“若没有师父,怎会有*的今天。师父是*的再生父母,*愿用一生报答师父。”
温如玉伸手扶起他,见少年清亮的双眸中已蒙上了一层水雾,忍不住拍拍他的头,戏谑地笑道:“堂堂三军主帅,居然还要掉眼泪。你不怕被众将知道笑话?”
一旁的李霖偷偷露出笑容。
欧阳雁俊脸飞红,低下头去。
就在这时,他们听到军营南端传来嘈杂的声音,好象有人闯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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