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莫回走左边上去,到达两处梯子交汇处的小平台。这里门洞大开向前深陷,走进去正中央对应放着一副新古典主义风格的宗教画,描绘的是样貌俊美的创世大天使降临凡间,用手中长枪贯穿恶魔胸膛的老套情节。
席莫回与它擦身而过,直奔环形走廊的另一端,双开的门严丝合缝闭着,门框上写有“剧院厅”的绿色灯长亮着。
明知道不会有人来开门,席莫回还是轻轻叩了两次门,等待五秒钟,再拉开镶金的长门把手,长驱而入,直下到梯形台阶的底端,在黑暗中无数双眼睛的盯视下,坐到了第一排左数第一位。
而他的右手边,有一个空位。
“你来迟了。”演剧台上包裹着暗红色丝绒的演讲桌后坐着个老人。
“戏已经开演了吗?”席莫回将箱子端正放在脚边,长腿叠放,十指松松交叉,置于腿上,好整以暇环视一周。
“我们,正在讨论你的事,贤者。”本届局长汪正德已至垂暮之年,说话有气无力,感觉随时能在台上断气。
“我想,没必要讨论了,毕竟大戏已落幕。”
此话一出,前四排的观众们都开始骚动起来。有三人分别从前排站起来,朝席莫回逼近。
起首一位的嗓子粗哑难听,使看戏的众人轻而易举分辨出他是黄金级组长萨尔瓦多,“贤者!智使在哪?”
“智使,智使……”男人坐在众人首位,轻声用手指打着拍子,骤然停下,温柔的笑靥绽向逼问者们:“智使先生不幸去世,之前安静躺在【二十三】的医院太平间里。我走的时候,那里的冷气太强,智使很怕冷,我擅作主张多给他加了一床铺盖。”
“你这家伙!竟然大胆坐在智使的座位上!”一人从后排冲了上来,怒吼着想要给他一拳,“明明是你杀死了智使!证据确凿还想狡辩!”
他们口口声声要为其报仇的智使,正是当时率考务组拦下委员会小组四人的中年秃顶男,同时也是和席莫回同属于修正局的高级干部。
二十岁出头的小年轻beta力挟全劲的一拳从席莫回身后袭来,席莫回低低笑了,那枚拳头砸进了他周身的空间,又立即像镜像一般反射了出去,正中beta的脸,他惨叫一声后仰摔倒在台阶上,捂住眼睛的指缝里源源不断渗出黑血。
这只是小惩而已。
剩余两个人还算有眼力,暂时不敢妄动,退到了一边。
能做掉另一位白金级部长的压倒性实力,谁敢小觑?
席莫回放下腿,手肘撑起扶手,姿态从容地站起来,转身面对一百三十七位同僚,浅浅屈身行礼。
随后,他在众人的屏息中迤迤然走上前台,站在了汪局长身边,俯视着皮糙肉皱的老头,微笑着说了声:“您好。”
汪局长浑浊的老眼转了转,愣声道:“好,好。”
“那么——”席莫回站在聚光灯下,不同角度投射下的暖光给他蒙罩上一层幻美的光晕,使他的容貌看起来几乎与楼梯口画作上的大天使一般圣洁无垢,惹人心生向往,不禁想伏身膜拜。
“接下来,代理副局长的事务,只能由我暂时承下了。诸位同僚如果有任何异议,欢迎来办公室向我反映,我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用那道有魔力的嗓音宣布道。
“席莫回,你违反了事先约定的规矩,肆意杀害高层干部。汪局长,这事难道没有任何惩戒吗?如此小人,应该立即绞杀。”
席莫回的目光落在第一排最后一位女性身上,他似乎很高兴对方提出了问题,耐心十足地回答她:“抱歉,你好像误解了我。”
他抬高了视线,面向所有人,略带痛心地解释道:“这不是什么杀害,而是一项帮助。智使先生长久以来备受失眠折磨,在精神和生活上都出现了问题,作为他的后辈,我不愿意看到这一幕,只好在他最近一次发病时施以援手,帮助他永入长眠。”
萨尔瓦多对他这套说辞不可思议,粗声质问道:“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智使在行动中要求你杀了他?贤者,你为争上位不择手段,良心对得起‘贤’的称号吗!”
席莫回施以笑容:“我对我所帮之人,所做之事,从来问心无愧。”
修正事业局并未进行严格部门划分,均以等级来区别能力,除局长之外,分为——
白金级:智使,贤者,部长二名
黄金级:骑士,术士,预言家,诗人,组长四名
真银级:无称号,四十名
锈铜级:无称号,九十一名
席莫回加入事业局不过三个半月,就从锈铜级跃上了白金级,距离他干掉上一任贤者夺取称号,还不够20天。
现任局长恐怕撑不过今年就要退任,资历深厚老谋深算的智使,和莫名蹿升的强力新秀席莫回,谁能将后半年的代理权握在掌心,谁就是内定的下一任局长。
代码世界【二十三】是修正事业局的对头组织——抑制标记委员会的重点示范类管辖小世界。
由局长之上的真正掌权系统“主神”下令,此次破坏世界“节点”的任务一次性动用两位部长级人物,目的不言而喻,就是为了角逐出真正的候选者。
而席莫回,早在桓修白一行人前往火车站的途中,顺带设局引出智使,开着救护车一边运送39号目标,一边将副驾驶上的智使永久催眠,送入甜蜜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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