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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第1页)

然而,今天这位豪气万千地声称要购买贵族领地的中年商人却不吃这一套,甚至,他压根没把维尔莉特放在眼里,丢下钱,叫叫嚷嚷地就要她立即签约。

维尔莉特好风度地看着他耍威风,慢条斯理道:“这座庄园目前是特纳子爵的爵位领地,每一分土地,都是尊贵的贵族封地,都将受到贵族法令的特殊保护,我并不是它的所有人,自然无法答应你的条件。”

“那就换个有资格做决定的人来!”中年商人自觉自己摆了半天谱,竟然没遇着正主儿,自尊深受打击,当即黑下脸来,不悦道。

维尔莉特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喝上一口,放下杯子再抬眼:“特纳子爵大人正在佩兰城进行治疗,短时间内不会回到庄园——您若是有诚意,等子爵回来后,再详谈此事。”

“你说什么,耍我玩儿,是不是!”中年商人暴怒,“你别以为拖时间就能换个好价钱,你们这种贪心不足的狗屁贵族我见多了!告诉你们,我的收购价就摆在这里了,要想涨,一个铜币都没有!”

维尔莉特以一种看着无赖白痴的目光看着他,一言不发,却已经足以令人捉狂。

中年商人倏然起身,宽大得有如一座肉山一般的身躯带给人无比的压力,不过,他才向前踏出一步,便被一股强大的威势反压而回,中年商人的众手下见状,纷纷想上前为自家老板鼓振气势,但不幸的是,依旧被挡了回来,甚至连一步也无法上前。

中年商人半身僵硬,目光微带惊恐地瞥过维尔莉特身后垂手站立的芬克,而后,慢吞吞地后退一步,登时只觉压力骤减,整个不争气地又坐回沙发上——这一下,他的脸色涨得通红,好似充血的猪肝一般,努力压抑的怒气令他的呼吸十分粗喘,呼哧呼哧,在安静的屋内,听来特别清晰。

“你们,哼!你们等着瞧!”怒极撂下狠话,中年商人一甩手中的文明杖,转身大踏步而去,每一步都是极重的脚步声响,皮鞋的硬底与大理石地面碰撞发出阵阵声响,让人不免担心地面是否会因此而开裂。

维尔莉特淡定地看着人离去,轻轻一招手,芬克向前几步,躬身聆听指示。

只听维尔莉特轻声叮嘱道:“让人跟着他们——找个稳妥些的,注意人身安全——看看他们住在哪里,来自哪里,又与些什么人联系。”

芬克应是,表示记下了。

接着,维尔莉特敲着椅子把手,想了想,又问道:“卡特庄园那边,最近有什么动静吗?”

“庄园的领民与仆役并没有什么太特别的举动,男爵阁下正在为其弟奔走疏通,目前没有发现什么异样。”芬克想也没想便答。

“男爵的女儿,伊米莉娜…卡特呢?她现在在哪,又在做什么?”维尔莉特不打算放过任何一个小细节。

芬克怔了怔,显然,他们在调查布控的时候,并没有太在意这位卡特家的大小姐,不过,这不代表着他便有所疏忽——芬克多花了一些时间才从脑海中挖掘出这名年轻女性的情况。

“自从内瑞尔…卡特被法务组带走之后,伊米莉娜…卡特深受打击,一时病倒,由于海伦…卡特尚在孕期,为免影响孕妇与胎儿,伊米莉娜…卡特暂时别居,目前居住地是——”芬克顿了顿,又想了想,才答,“帕布里奇亚。”

“帕布里奇亚?”维尔莉特挑了挑眉,不过,并没有多怀疑什么,毕竟,帕布里奇亚一向是个度假胜地,而且,因其在地理上与南岛平原隔了一条小小的海峡,难免给人一种与世隔绝一般的感觉,故此,还是比较适合成为某些伤心人避世之所。

维尔莉特里外盘算了一下,发现自己并没有遗漏什么,便让芬克去安排人追踪那名突然冒出来的身份可疑的中年胖商人,与此同时,又将商人带来的契约及许诺的定金条整理好,又附上一封自己的手书,写清发生在庄园中的诸事,然后将它们一并封入信中,派庄园中最可靠的信差,将它们送往佩兰城。

064 老手段与新方法

夏末时节的天气虽然凉爽许多,但是,女士们却依然不会愿意到大太阳之下出门流汗,所以,大量的聚会被集中到了室内——或是诗歌赏鉴,或是曲剧赏析,或是新茶品鉴……总之都是一些可以待在有温控魔法的室内,而又不需要剧烈运动的活动。

一般而言,音乐会与歌剧表演都是安排在晚上,夜色正浓之际,也是乐声飘扬之时,今年的夏天,佩兰城迎来了好几部新歌剧的首演,有的好,有的坏,有的能够迎来无数喝彩,有的却迎来各种抨击——歌剧评价的好坏可以决定它们在佩兰城演出场次的多少。

最近,佩兰城最流行的一部歌剧是改编于某个爱情悲剧,由著名的情诗王子莫斯里哀创作而成——据说,其最初的灵感来源于史籍中的某个久远的爱情传说。

借助莫斯里哀的才华与名声,这部歌剧在今年开春便以极快的速度风靡全国,而佩兰省由于远离中枢,流行的时间要稍晚一些,直到临近夏末的这一个月才进|入演出高|潮。

赫蒂在歌剧开演的第三天,收到了来自贝蒂…斯诺的邀请函——她通过父亲的关系,获得了几个极珍贵的贵宾席席位,鉴于好东西要和好朋友分享的原则,第一时间通知了赫蒂,希望能够邀请赫蒂以及维多利亚母女一起欣赏这部来自帝|都的经典。

维多利亚看到邀请函的时候,并没有如同往常一般露出惊喜与开心的表情,反而冷淡地将邀请函往桌上一丢,软身倒回沙发上,将脸埋入柔|软的靠枕中,语气不悦地说道:“我不去,又不是什么多有意思的事情,去了也是平白浪费时间。”

赫蒂将邀请函归整了一下,然后轻轻抚压着邀请函的平滑表面。微笑道:“如果母亲的身体还能坚持的话,还是不要错过这样的机会比较好,毕竟,依照子爵大人的意思。我们将在一周之后回到特纳庄园,直到秋收季之后,才能再回到佩兰城来。”

“要回,你们回,我可不去,那儿又与我没什么关系,”维多利亚侧过身子,以背部面对赫蒂,带着强烈的抗议意味。

赫蒂却是毫不在意,将手中的邀请函放回桌面。再次平推到维多利亚的面前,站起身,抚了抚身前蓬起的裙摆,慢条斯理道:“当然,如果这是您的意愿。我们也不会控制您的人身自由,只是,身为您的女儿,我希望能在第一时间知道您的所在,以便使您行驶母亲与监护人的权利。”

维多利亚一声不吭,只当赫蒂不存在一般。

赫蒂静站了一阵,耸耸肩。转身走人。

当房门发出一声开启与一声闭合的声音之后,维多利亚猛地一下坐起身,转过头,看了看空无一人的房间,再看了看桌上遗留的邀请函,倏然有一种冲动将邀请函撕得粉碎。

不过。冲动只是冲动,瞬间的脑热还没有来得及化为行动便已经从大脑中退去,还原成最初的理智——维多利亚拿起邀请函再看了一遍,既觉得心喜,又觉得心酸。更多的则是一种由衷的委屈。

从小到大,维多利亚都是随心使性地成长着,生活着,就算她父亲健在的时候,也没能管束得了她,她又何曾像如今这样被限制了行动自由与消费自由?

虽然做这一切安排的是特纳子爵,但是,维多利亚仍然把这份不满加诸在赫蒂身上,认定了正是因为赫蒂,她才陷入如此的窘境——如果不是赫蒂预先获得了继承权,如果继承权如今是属于她的,那么,如今,又有谁能限制她对自己财产的消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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