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旧。久别重逢,想跟你聊聊,就只是这样。”如果她非要理由的话。
其实,他一直颇欣赏她,虽然她不懂得打扮,性子也太过死板板,但却真的很有文采,且现下又是他合作对象……他想,于公于私,他们都是适合的一对。
“啊?”宣玉苹愣了三秒,最后则是皱紧眉头。
叙旧?他们有什么“旧”好叙吗?除了待过同所大学、参与过同一个社团,还上过相同教授的课外,她再也想不出自己还跟他有过什么交集,那……这样是要叙什么旧?
“这么久没见,你过得怎样?”
“还、还可以。”
“工作呢?顺利吗?”他想对她有更多了解。
“还好。”她讷讷回应,却愈觉得莫名。
真的好奇怪,他问这些做什么?
“这行,愈来愈不好做了吧?”前阵子,政府搞了个分级制度,可把整个出版界给搞疯了。
“行行都辛苦,也各有心酸。”她回应得笼统,不想太深入讨论。
她不是个好相处的人,对不熟的人虽有礼但疏离。而,就算是很熟的人,也不见得能见到她真面目。所以,对他,她必定假到底。
“也是。”点头,他认同。“那压力大吗?”
“那是必然的。”人,只要活著,都会面对压力,这有什么好问的?老实讲,她想走人了,因为这问答太无聊,她不想浪费宝贵的休息时间。
动动身子,低头看表,她如坐针毡。
“怎么?你赶时间?”终于,他看见她的坐立难安。
“也不是……”很想大声说是,可她个性太直,学不来说谎求解脱。
“那……是觉得我无趣?”他看她,笑笑问。
“不,也不是这样。”她只是……欸,她只是不想应付不必要的场面。
“那就好。”顿了顿,他又笑说:“幸好。”
“幸好?”
“是啊,幸好你没说是,那表示我还有机会,没直接被封杀出局。”
“啊?”他到底是在说什么?
“你,没交往对象吧?”他想,答案是肯定的,因为……说实在的,依她这模样,懂得欣赏者必定是少之又少。
“这……学长,这是我私人的事,你……”很想斥责他,但还来不及把话说完,她却被震傻了。
“我无意冒犯,只是想问问……”大手捞过界,包覆住她交叠在桌上的一双小手,然后,他认真说著:“我可有那荣幸?”
“噫!?”登时,心一惊,她往后弹缩,避开他的手。
“你考虑考虑,我的条件并不差,与你思想也算契合,我们很适合走在一起。”
“学长你……”眼瞠大大,宣玉苹被惊吓指数已高达百分百。
“想想,我都要三十,而你……”她小他两届,所以……“二八有了吧?这样的年纪也该有个稳定对象,不如就跟我试试?”
“学长,能请问吗?”拉下脸,她沉著声。
“你说。”见她正经,他也严肃起来。
“一个人跟另一个人之所以会在一起,你认为其中原因是什么?”
“适合彼此,欣赏彼此,有相同喜好……对我而言,这些就足够。”耸耸肩,他笑得无谓。
“所以,喜不喜欢不重要,爱不爱也不重要,只要‘适合’就好?”
“是这样没错。”点头,他再说:“其实爱情很虚幻,与其梦那一场,不如看清实际生活。更何况,再浓烈的情终究会转淡,最后只剩下习惯……”
“所以,你根本不相信爱情?”截断他,她再问。
“可以这么说。”不否认,他再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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