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雄不解何意,却依然大喜道:“可以可以,由此路上去,元神经离水一洗,便能再入躯壳。”他想不明白,难道陵光神君不打算去天界了?
小易朱呵呵一笑,道:“那你去吧。”一甩手将蒋雄的元神扔了出去,就像扔手榴弹一样。
蒋雄元神伴着一声惊呼,倏乎间消失在空间通道里。
不知道易朱为什么停在了这里。
他东嗅嗅,西嗅嗅,就像是只小狗一样可爱,终于嗅到了什么,大喜之色浮上略显稚嫩的脸庞,咕哝道:“爹真是的,好好的路不走,怎么偏偏要挖地道,害得我差点儿找丢了。”
原来他是在闻易天行的气息,当初易天行上天的时候,便是在这个通道里斜斜炸了出去。
天光从遥远的地方射了过来,穿透了易朱的身体,但那粒子风,却依然保持着强大的吸引力。易朱的脸蛋此时变得红通通的,虽然可爱,但实际上却表示他体内的天火已经充盈到了一种很可怕的程度。
身后的殷红双翅撑在通道壁上,稳住了他胖胖的身子。
他双眼中红光一现,一道天火射了出去,便对准易天行气息消失的那个地方。天火温度太高,纵使是天地造化的通道壁也禁不住,渐渐变得白了起来,似乎显得薄了许多。
易朱上天,不是来玩的,是来寻父的。
所以易天行当初被炸了出去,他此时也要烧个洞爬出去。
南天门外,广寒宫旁,那个纤净无尘的碧湖之中。
月海依然保持着湛湛清丽,湖水无一丝杂质,湖边白石也是干净无比,似乎这多年来都不曾变过模样。很久以前,易天行曾经在这里留下的痕迹已经完全消失了。
轰的一声巨响。
一道水柱从安静的湖心中一冲而起,直起三四十丈,声势惊人,白浪打云。
浪花顶端,有一个湿漉漉的微胖少年正睁着一双有些迷糊的双眼,看着四周的景色。
水柱猛地落入月海之中,激起无数浪花,不停拍打着湖边的白石。
千层雪。
雪中,易朱胡乱擦了把脸,紧了紧快要被大浪冲掉的火烷布小内裤,右手抓着那件白色的外衣,便准备淌水上岸。
刚才被巨大的水柱冲到天上时,他看见湖边某处有一处宫殿,他准备去那里问问仙人,须弥山怎么走。
不料刚走得一步,小家伙便发现这湖泊里除了自己还有另外一个人。
一个女人。
一个很漂亮的女人。
一个正拿湿衣服挡着自己赤裸身躯的可怜柔弱女人。
……
……
嫦娥姑娘今天又在洗澡——请原谅她,爱干净不是罪过,广寒宫里太寂寞,需要多洗澡——毕竟没有人会认为自家的浴缸会被人第二次凿破。
嫦娥姑娘的浴缸便是这月海,千年以来也只被人凿破过两次。
今天是第二次,而两次来凿这浴缸的,恰好是一对父子。
广寒宫里,缦纱随风轻舞,清光由殿上洒出,淡淡桂花香气溢于四周。
嫦娥姑娘此时正可怜兮兮地倒在木地板上,发丝下面有些焦黑,似是被人用火烧过一般,而她的身上被缠了无数件衣服,牢牢实实地裹在一起,一点春光也没有漏出来,只是看着有些臃肿不堪。
小易朱比易天行要正派许多。
他此时正盘腿坐在粽子嫦娥身前,以手撑颌,似乎十分苦恼,面上的神色不停变幻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嫦娥微蹙眉道:“既然你是易天行的儿子,既然我都与你说清楚了,为何还将奴家捆着?”
这奴家二字一出,易朱微胖白皙的脸无来由地一红,口齿不清道:“婶子……婶娘……噢,婶奶奶……多穿点儿衣服,免得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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