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睁开眼睛“休息”了一会儿,又重新闭上眼睛,藉着“回忆”在自己的脑海中描绘出面对这个对手时的景象。他又发觉那长刀男子的身形较自己为高,自己对上的时候,视线位置应该更矮一些。
他把刚才全场战斗中那长枪汉子的动作模拟一遍之后,突然发现长枪汉子有些特别的习癖。比方说他在处理以自己右肩为目标的攻击之后,习惯把长枪往下盘一摆──就算对方的下一招并不是攻往他的下盘。
“嗯,这些是真的弱点?或是故意装出来骗人的?机率是一半一半。”杨颠峰心想:“幸好我的武器有效距离比较长,就算那是他设下的圈套,我也不至于必然落败,只要提高警觉就好了。”
正当他正寻思该如何利用这些“癖好”的时候,听见嘉希昂的脚步声逼近便睁开了眼睛,只见女骑士双手叉腰似笑非笑地俯视着少年说:“看你特地上这里来,整场比赛中却都闭着眼睛在睡觉,你是故意来示威的吗?”
既然有同队之谊,这场比赛中嘉希昂自然便率领着班司塔尼代表团的部分成员坐在观众席上为队友加油打气。不过既然预料长枪汉子可以轻松获胜,这位女骑士三不五时就看看对面观众席上介意的对手杨颠峰,也在情理之中。
“你误会了。”少年摇着头说:“我有一种特殊的能力,闭上眼睛的时候施展比较方便,所以我已经把整场战斗的过程仔细的记下来了。”
嘉希昂歪着脸,显得有些不信地说:“真的吗?那么能不能请你说说,你观察出了哪些心得?”
杨颠峰胸有成竹地说:“啊!我观察出的心得是──这场比赛他的对手太弱,害我根本观察不出什么心得。”
“我是很想夸奖你能观察出这一点来,但是观察出这一点对你的下一战好像谈不上有什么帮助。”女骑士苦笑道:“我不知道你有几分真本事,不过对方可是胸有成竹,自称八招之内一定可以把你打败!”
“这么说起来我倒是轻松,只要能撑过这八招,接下来我就可以用第九招把他击败了?这样还蛮快的嘛!”少年笑笑说。
嘉希昂不以为然地说:“如果我是你,我会想办法在八招之内取胜。”
“耶?这是给我提示吗?就算不希望我输,这么做不太好吧!”杨颠峰揶揄女郎道。然而她神情不变的耸耸肩,答说:“这只是一般论,如果有本事的人,自然能在最少的招数内取胜,那就要看你本事够不够啰!我走啦!次回战见。”
女骑士挥挥手离开之后,少年这才发现上一场比赛已经结束有好一段时间,预备观赏下一场比赛的人潮已经渐渐涌入。即将开始的这场比赛显然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观战的人数明显的比上一战要多出很多,而且其中又以纪录员居多。
杨颠峰虽然正以最悠闲的速度走出赛场,可是心中却忍不住好奇。他用了感官讯号分享能力“扫描”观众席,希望能从中知道一些关于下一场比赛的情报。
可是他想得太天真了。这样漫无目地的接收讯号,根本无法从里边得到什么,只有一堆杂乱无章的赛场景象罢了。俗话说小人闲居无好事,少年闲着也是闲着,居然一区区地过滤起观众席上感应到的感官讯号起来。
这样全面性的接收、分析下来,杨颠峰很快发觉了一件有趣的事──席上有很多心不在焉的人。乌德萨能分享的他人感官讯号不只是正在接受的讯号,也包括那人自行产生、接收的讯号,说得白话一点就是“回忆”。以前杨颠峰就曾靠着接收杜黎娜对恩居奇维城的回忆移动到葛里布林特来,虽然发生了严重的误差。
“去‘接收’这些回忆的画面,还比较有趣哩!”少年并没有想太多关于**权上的问题,也早已把原本这么做的目的──查查下一场比赛有何特殊之处──抛在了脑后,开始偷窥起观众席上各人的回忆来。
虽然观众席上的人数不少,不过“回忆”的影像清晰者不多。大多数时候,简直就像是想要从香灰的形状中看出明牌号码一样模糊。杨颠峰玩了一阵子便头疼了起来,开始想歇手了。
正在这时,他却突然感受到一个非常清晰的画面──不只清晰,而且画面中的风景还非常的特别!
那风景──有个最简单的形容方式,各位读者手边有银勇第一集吧?没有的话抱歉了;就如第一集封面的背景,像是站在没有大气的星球表面,眺望星空;杨颠峰看到的景象就类似那样。特别的还不只这一点,那景象还是上下颠倒过来的,把你手中的第一集倒过来看,就像是那样!
很直觉地,杨颠峰心中浮出了两个疑问:一、那个人从哪里看到这幅景象?他真的到过这种地方,又或者那只是一幅让他留下了深刻印象的画?
二、那人神经构造和别的人类是不是有什么不一样?为什么接收到的影像会特别清晰,而且还是反过来的?
无论答案为何,少年都对此人发生了浓厚的兴趣。因为那景象怎么看都像是在外星球,所以他甚至猜测这人就是那位“银河法庭派驻代表”,可是他又为什么要来观战?莫非是个人嗜好消遣,或是做什么观察纪录?
怀着连猫都杀得死的强大好奇心,杨颠峰转而接受那人的视觉讯号,这样就可以从他眼中的景物角度判断出他大约坐在观众席的哪一角了。确定方角之后,少年便往那人所在位置的方向走去。
他怎么样也想不到,居然见到了一位他绝不想在此场合见到的人!
那人穿着连身的斗篷还附带帽子,也不知是有意隐藏身分还是真的怕冷,毕竟早春的这时候还是很凉的。他很快地察觉杨颠峰的接近,转头一望──“哇呀!”杨颠峰丝毫不觉得自己的音量夸张,就这样大喊了出来。
是那位性感冶艳的女法师!呃,应该说是“那位杨颠峰在露营地附近偶然撞见,为了隐藏当时举行的某种秘术而想要杀他灭口的女法师”。
女法师也愕然站了起来,惊讶地说:“你怎么还活着?”
少年很惭愧地抓了抓头,话声中也充满了歉意:“真是对不起,我还活着。”
双方一开始的对话引起观众席上不少的侧目,但是少年后一句的应对却让“侧目”减少不少。女法师皮笑肉不笑地说:“你最近过得怎么样?”仿佛是很不习惯说这种家常话。
“不好不好,受了点伤,躺了好几天刚起床。”杨颠峰的答案虽然别有深意,语气却是完全的话家常:“你今天也很漂亮,不过上次那样打扮比较性感。”
女法师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嘴唇动了动。少年听见了不是耳朵传来的声音,似乎是对方使用了什么法术:“你不怕我?”
他可没有办法用同样的法术回答,只好摊手以对,并说道:“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吃点东西聊一聊?或者你很想看这场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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