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子笑道:“记着了。小妹跟我们说过了。这野笋咱不大吃,那家竹笋可吃过好多,差不多是一样烧就成了。”
菊花道:“野笋有野笋的味道,没毛竹笋那么涩,嗯,跟水竹笋的味儿差不多。小青山的那片竹子是水竹吧?”
梅子道:“可不是水竹么。”
菊花又道:“这么多笋子,剥起来也费工夫。有个法子快得很。从上面撕开一条笋皮,缠在手指头上不停地绕圈,喏,就是这样——”她摸出一根笋子,剥给大家看——“这样笋皮就被缠到手指头上了,省得一圈一圈的剥,费事的很。”
竹子也试了一回,果然很快,便笑道:“好是好,很伤手哩,不注意就划道口子。这么忙几回,手就粗糙了好多。”
菊花笑了起来,这些人比她在意多了,女娃们没出嫁之前还是很注重手脸的:“是伤手,那也是没法子的事。要不你叫你娘来剥,你干别的事。”
梅子笑道:“不怕,我家去叫狗蛋剥。他要是不剥,我烧了就不把他吃。”
众人听了都笑了起来。
菊花忽地想起一事,对她们道:“我家的干辣椒和辣椒粉都用完了。去年腌辣白菜用了好多哩。你们谁家有多的,送些把我?今年要多晒些干辣椒才好。”
梅子、篮子、刘小妹几人同时出声:“这有啥?要是旁的东西咱还真不一定有,这东西还有不少。”遂表示回家一人送一些过来。梅子还说要再送些腌辣椒片把她。
李金香笑道:“我家的辣椒酱味道还不错,回头我装些把你。这离辣椒上市还早,家里没辣椒烧菜哪成哩。”
菊花连声谢了。说话间,她先到了家。跟她们道了别,自去吃饭。
小黑狗儿迎着她摇头甩尾地转悠。早上它硬是要跟了上山,菊花撵了它好几遍,才将它赶回头。这会儿那亲热的劲头跟久别重逢似的,弄得菊花好笑地轻踢了它一下。
杨氏见她拖着这么一大袋的竹笋。忍不住埋怨道:“咋不少弄些?这么大一袋,在山上也不好走,你咋拖得动哩?”
菊花忙忙地洗了脸,换下沾满花叶刺绒的衣裳,盛了碗玉米糊糊。一边往嘴里塞。一边含糊道:“篮子姐姐帮我背回来的。娘,先把这笋子剥了吧,晌午就烧了试试。”她又教杨氏如何剥笋子。
这笋子是个蠢东西,剥了一大堆的皮,才剥出大半篮子竹笋,不过菊花已经很满意了。她也不由得佩服自己。手还真快。
望着那剥出来的浅绿的嫩笋,她心里爱的不行。细细地将下面有些硬的部分掐去了——这老的要是不弄掉,嚼在嘴里跟木屑似的——然后煮了一大锅水。将这笋子倒进去焯水。
嫩绿的笋子煮出来有些泛黄,那一股清香实在是好闻。中午,菊花用少少的腌菜切得细细的,再把笋子切成一寸来长的小段,加了点青蒜炒了一个腌菜笋;另外又用酱烧了一个酱笋。
吃晌午饭的时候,杨氏赞道:“这笋好脆哩,不比那家笋味道差。这么用酱烧了也下饭。”
郑长河也笑道:“怪好吃的。明儿我去掰一些,菊花你就甭去了,山上有蛇哩。”
提起蛇,菊花“嗳哟”叫了一声,笑道:“今儿小妹跟篮子姐姐打死了一条蛇,带回来了。我都忘了这事。还有,哥,你从咱家荒地那里上山,那儿有一棵香椿树,采些香椿芽回来,炒鸡蛋吃香的很,凉拌了吃也好。我们去了那里,都够不着;爬树又怕掉下来。”
杨氏一听真的遇见了蛇,忙紧张地问菊花是咋回事,青木也停下筷子望着菊花。
菊花安慰他们,说不是自己遇见的,是金香遇见的。又佩服地说道:“篮子姐姐跟小妹太厉害了,也不躲,硬是把那蛇给打死了。好大一条蛇哩,怕是有两斤重。这么粗——”她拿手比划了一下——“我还叫她们躲开哩,谁知胆子都大的很。”
杨氏道:“篮子是个老成稳重的,小妹也是个泼辣的,金香就差了点儿。那香椿树我也晓得在哪,回头用根长篙绑一把镰刀,去割一些回来。让你爹去吧,等你哥下学,都晚了。”
郑长河忙应了,又对菊花道:“那笋子你就别去掰了,在刺架里边钻可伤人了。爹手快,掰回来你收拾是一样的。我劲大,一回能背两麻袋哩。”他听说真的遇见了蛇,更不肯让菊花去了。
杨氏笑道:“这是个鲜货,长老了可不好吃了。我跟你一块去吧。菊花你还是在家呆着我放心些。”
青木也说快到假日了,他也能去掰,叫菊花别去了。
菊花哭笑不得地瞧着爹娘跟哥哥,心道,我也不单是为了好吃,还不是想去山上溜达溜达。这不让去山上掰笋子,你们弄好了家来,那吃在嘴里也少了好多的趣味不是。不过想想今天那条蛇,便不再争论。反正今天已经过了把瘾,掰笋子也是个累人的活计,不去就不去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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