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好,阿尔斯楞有亲生兄弟伴着,往后也省得冷清。”初瑜说道。
“他冷清不了,如今我们王府才叫热闹。”宝雅的脸上似笑非笑,叫奶子抱了巴图下去。
初瑜见她有话要说,也打发乐春带着丫鬟退下。
宝雅的眼睛亮晶晶,伸手抓住初瑜的手,笑着说道:“老天爷还是开眼啊!”
初瑜见她心情好,跟着笑道:“到底什么没事儿,快说来听听?”
宝雅笑着说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本不当同你说,但我幸灾乐祸得紧,已经憋在心里许久了。”
初瑜安静的听着,就见她挺胸道:“并不是我恶毒。你也晓得我,不是那种哭哭啼啼,跟人抢男人的性子。只是看她算计小狮子,却自作自受遭了报应,委实爽快。”说到最后,已经带了厉色。
一席话,听得初瑜胆战心惊。
宝雅是朝廷钦封的宗室格格,小狮子是郡王府嫡子,这都有人敢算计,可见宝雅的处境多艰难。
原来,那蒙古侧王妃怂恿郡王答应让小狮子“种痘”就没存好心。小狮子夭折,她儿子就能有机会以庶长子的身份继承王府;小狮子无事,她儿子也能跟着“种痘”,往后就不怕天花。
不想,小狮子种的是“牛痘”,这毒性比“人痘”弱许多,并不凶险。等到那侧王妃请王爷寻了大夫,给她儿子也“种痘”后,却是来势汹汹,没有熬过去。
“蒙古人有几个敢‘种痘’的?她还是存了私心,想着要是儿子不‘种痘’,就不能跟王爷到热河朝见,永远上不了台面。”宝雅挑了挑嘴角,道:“过后就霸着王爷,想要再生个儿子,三年也没怀上。我就凑了凑热闹,给王爷挑了几个女奴,又怀上巴图,气得她半死。”
宝雅向来是洒脱的,初瑜还是头一回见她提及家事。
一时之间,初瑜也不知当如何相劝,半晌方道:“小狮子是个好孩子,巴图也不错,你是个有福的……”
宝雅说了这些,像是解了心中郁结,长吁了口气,道:“我是受不得别人算计小狮子,才无聊的掺合一把……男人又有几个好东西,还不是贪鲜爱色的多?那位专房独宠了十来年,又有什么用?这几年,我们府里添了好几个孩子。”
说到这里,她看了初瑜一眼,道:“你也得个教训,往后曹颙要是爱上年轻貌美的了,不仅别拦着,再给他添几个出色儿的哄着。男人都这样,偶尔尝鲜儿觉得是乐趣,让他顿顿鲜儿,也就腻歪了。”
初瑜前面还听着,后边说到自己身上,岔开话道:“这次过来,能不能多住些日子?平王府的大阿哥今年也随扈,跟着几位小皇叔住在避暑山庄里。他今年都十四了,眼看就娶媳妇。听我们姑奶奶的意思,今年选秀说不定就要给大阿哥指个媳妇。”
“福彭也来了?”宝雅还是头一回听到这个消息,神情中带了几分激动,声音中已经带了哽咽:“我离京时,他才比巴图大不了多少……”
提及自己的大侄子,她有些坐不住,起身道:“我这就使人给几位娘娘递牌子,要是能早日见到福彭就好了……”
“急什么?要见大阿哥,未必就得非进行宫不可。前些日子,大阿哥还来这边了,跟着十六叔过来的。让我们爷寻十六叔帮忙,改日将大阿哥领出来见你,不是比进宫相见便宜的多?”初瑜见她着急,想着说道。
宝雅听了,少不得追问几句,大阿哥多高了、功课如何,在宫里有没有受欺负什么的……
行宫外,官署。
虽说曹颙的赈济条陈被驳回,但是这北方诸省的赈济还得进行。
因此,户部随扈官员这边,也有得忙。四阿哥因“病”休息三日,过后回到户部,见到曹颙,没有提及那条陈之事。
只是,他真的清减了。
听十六阿哥说,四阿哥真病了,“外感风邪”。曹颙思量着,可能是跟那晚的醉酒有关。热河早晚天气凉爽,酒后发汗受凉,也够人受的。
毕竟,四阿哥已经是奔五的人。
早就有风声说,进入六月皇上会使皇子回京。因为今年随扈皇子阿哥太多,京城只留下五阿哥、十二阿哥、十三阿哥、十七阿哥。
五阿哥向来不插手政事,十二阿哥能力有限,十三阿哥与十七阿哥两个都是老病号,如今虽说病愈,身子骨也不太结实,不能太过操劳。
曹颙以为,康熙不是派三阿哥回去,就是派四阿哥回去,这两位是掌部皇子,早年常在圣驾出巡后,留守京城的。
没想到,到了六月初七,这回京的人选出来,却是出乎曹颙意料。
被使回京城当差的,竟然是九阿哥与十阿哥。
九阿哥点了工部,十阿哥点了兵部,这都哪到哪儿。
九阿哥、十阿哥两人,与西北的十四阿哥交好,在八阿哥薨天后,这两位已经被归进“十四党”。因此,康熙这番调派,落到有心人眼中,就要揣测一二。
一时之间,十四阿哥为储的呼声渐高。
就是随扈而来的德妃、宜妃,也听到外头的动静,再也没有平素的明争暗斗,彼此亲近起来。
德妃是为了儿子,放下宿怨,故作大度;宜妃是形势不如人,为了儿子们的前程,早做打算。
要是真说起来,这两人后宫相持几十年,要是说什么一笑泯恩仇才是扯淡。
德妃尚可,觉得儿子争气,往后自己等着享小儿子福就好;宜妃是人前奉承,私下里咒骂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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