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少骢“切”了一声:“左医生跟你搞在一起的时候,我他妈已经难过完了。他肯定是要结婚的喽,总不能跟你结婚吧?而且,他那种情况……不结婚也没办法。”
在善仁出事之前,丁少聰是憋着口气,一定要给左立搞定工作的事,后来在梁世云家撞破左立和覃望山,把这事抛在脑后,紧接着他们家就出了商业贿赂的事情。那几个月丁少聰彻底收了心,一直在外地工厂驻厂,偶尔回溪市,也很少跟狐朋狗友聚会。后来工厂的生产上了正轨,丁中展也不整天盯着他,他才又想起这事来。
他托人去问转正名额的事情,得到的回复是,骨科的转正名额给左立板上钉钉,是中心医院的林副院长亲自打招呼的。但由于他目前还有正在处理的投诉纠纷,为避免公示期出现麻烦,需要在投诉解决之后才能正式签聘任合同。
那时候丁少骢就知道,林栩栩和左立的事多半是真的了。早在几个月前田炜给他发过林栩栩和左立的亲密照片,当时他就猜到几分,但没有完全相信,只是留了个心眼,叮嘱田炜不许乱传。
在丁少骢看来,男人和男人谈谈恋爱、搞搞浪漫是可以的,但是认起真来则万万不行。他喜欢左立跟他喜欢年轻漂亮的女模特没有两样,喜欢是真的喜欢,但绝不可能成为另一半。
因此,对于左立结婚生子的消息,他只是觉得唏嘘感慨,并没有太多别的想法。丁少聪感叹说:“左医生真的挺难的。有时候想一想啊,人和人还真就不太不一样。你看,我老爹争气,我就过得舒服。他爹妈摆烂,他就一身包袱。但是左医生为什么离职我是真没想明白,可能是因为他家里人去世,受刺激了吧。”
“家里人去世?”覃望山一惊。对于左立的家庭,他本人不太提起,覃望山知道的也十分有限。他只知道左立父母离异,母亲再婚,他和父母关系都很一般,只跟从小带大他的外婆亲近。
丁少聰想了想,说:“他外婆去世了,差不多过年前吧。”
丁少聰留意到覃望山变化的神色,对于他和左立之间的关系,逐渐感到迷惑。按理说他们分了手,左立又已经结婚了,应该是一别两宽,或者是撕破了脸老死不相往来,可他瞧着两个人都不像那么回事。
覃望山的关心分明是真的。丁少骢猜测可能是左立甩了他,他心有不甘。考虑到覃望山的身体状况,丁少骢措辞轻描淡写,他认为覃望山不能再情绪激动了。
左立外婆的事丁少聰算半个亲历者,他头一次看到左立撕心裂肺的模样,当下很是感同身受。那天他去附二院是为了处理善仁医疗注销后收尾工作,同时交接相关文件和台账。虽然善仁与附二院的合作已经暂时结束,但是存仁仍然是产品的总代理,只是换了个下级经销商,吐出一点利润而已。同时,由他们自行研发生产的骨科植入类器械也陆续入市,未来肯定少不了合作。
从设备科谈完事情出来,正是中午。那天丁少骢没有去碰左立的打算,却在医院后门的地面停车场碰见了他在走来走去打电话。丁少骢想打个招呼,关心一下他投诉的处理情况,却看见左立突然捂住了嘴,整个身体都在发抖。挂掉电话之后,左立失魂落魄地朝外走,丁少骢觉得不对喊住他。左立像游魂一样转过头,看见丁少骢的瞬间,像睡醒了一样一个激灵,直接开口向丁少骢借车。他说:“丁少,你开车来的吧?能把你的车借我用两天吗?”
丁少骢问他怎么回事,他顿一下,脸色苍白地讲:“我外婆起夜的时候摔了一跤,我要接她来溪市住院。我拿驾照好多年了,不会给你惹麻烦的,不信你问……”
左立像是咬到了舌头,话语戛然而止,然后勉强笑了一下:“不方便就算了,我去租一辆吧。”
后来丁少骢还是没有把车借给他,而是开车跟他一起回了一趟凉县。外婆的伤势比左立想象的更严重,毕竟她年纪大了,且摔伤后没有第一时间就医,自己强撑了两天,实在是疼得受不了了,才给左立打了电话。
当晚人就接到了溪市。可能是预感到什么,外婆坚决不肯做手术,在医院住了几天之后就要求回家。左立只好把她接回了出租屋,同时开始看房子,他想租一套大一点的,最好是底楼带院子,让老人家住得更舒适。外婆出院那天看着精神头还好,但没几天就开始无法进食。左立的房子还没看好,外婆就去世了。人是在家里走的,救护车还没到就咽气了。
至于后来左立送他外婆的骨灰回凉县安葬,又离职去了民济医院的国际部,就都是丁少骢道听途说的了。
关于左立的新消息让覃望山丧失食欲,坐立难安。当天是周六,覃望山没有安排应酬,生日宴一结束,就立刻开车去了东松苑。
站在左立家楼底下他常待的地方,这回覃望山没有了想抽烟的念头,只想快点见到左立。他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梳理着过往点滴,这回占据他身心的不再是烦躁、郁闷或者迷茫,而是一种强烈的后悔。
在楼底下站了半个小时,终于有人进出。这一位老阿姨是他曾见跟左立打过招呼那位,手上的翡翠镯子让人过目难忘。她手里拎着两个满满当当的购物袋,艰难地掏钥匙开门。覃望山整了整衣领,连忙跟上去扶了她一把,并且帮她提住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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