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天晚上王晓峰已给我父母介绍了自己家在哪里,父母亲都是干什么的。
当时张明德敏锐地插了一句:“高中也是六中读的?”这个问题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其实我们在路上已经想到了某些可能性,机智地统一了口径。
比如什么时候认识的?就说是我大学时找顾林去玩那次认识的,就这下半年才开始熟悉起来,开始交往的。
没想到张明德的考题没在我们的预习范围内。晓峰只好说“是”,张明德步步紧逼:“跟张婉蓉一个班的?”晓峰无力招架,只得又吐出一个“是”。
事后他给我解释说怕撒一个谎后面得费劲把火用更多的慌去圆,万一哪个环节露馅了,事情在刚开头就在老丈人面前弄个两面三刀的形象可不好。
我对于沈秀兰的脾气秉性已经多多少少有点应对能力了,我说:“妈你说什么呢,怎么可能!上高中,我又要上学又要做饭,哪有时间!”
沈秀兰说:“这可不好说,你跟小磊都是我们生的,你看看考得差距有多大,你要是说一点点都没分心,我根本都不信!”
怎么又旧事重提!在这个家里活着可真太恼火了,我在内心苦叫一声。
反正我死死咬牙挺住,你也不可能像76号监狱那样刑讯逼供吧。
要是让沈秀兰知道我高中就早恋了,还一直瞒她这么久,她一定会恼羞成怒,这个假期她的唾沫会把我淹的无地自容的。
tooyoungtoosimple,果然是。
以为有对象就不用被催婚了,就清净了。但是围绕对象以及对象家的各种针头线脑鸡零狗碎的事又开始嚼个没完没了。
不仅如此,沈秀兰还给她的娘家人——我的外婆和各位舅舅们、家里的奶奶叔叔们、村里的跟她要好的婶子们,在过年期间碰着面一一的述说,细细地描述那个小伙子长什么样,完了跟她儿子张磊比较一下,再叹两口气。
很多时候这些场面我躲都躲不开。我感觉这比催婚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过好歹算是见过家长了。
我回家后就跟顾琳联系的多了起来。王晓峰走了那天顾琳发短信约我去城里玩。
这肯定不行,会被沈秀兰和张明德认为是我跟着王晓峰去他们家了。即便我说不是,不会去,他们也不会信我的,他们对我一直不信任。
其实我本质是个很老实的孩子,很多事情我实话实说,但沈秀兰对我脱口而出的口头禅往往都是:“你不会是在骗我吧?”
这种时候我总是无言以对,沉默着。
我说要过几天,顾琳说别太晚,她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我。我问她什么事,她又不说,打电话问,她也神神秘秘的,只说见面了再说。
顾琳仍然是我高中阶段唯一的好朋友,我一回到家乡就要跟她见面,我们对彼此算是知根知底,聊天非常坦诚。她是一个从小在优越的物质环境中长大的女孩,性格非常恬淡,身上完全没有周丽娟的那种事事要压人一头才能有自信的匮乏,也没有罗琴那种把别人当成对手处处防着的小家子气。
跟顾琳相处很放松,很舒服。我高中毕业了才有这一个好朋友,因而很在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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