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新梅又问了我几个关于我们学校的问题,都是有关考研的,大概是多少分,哪个专业最好,我却一个也答不上来,这些事情我压根儿都没关心过。不禁心里暗自汗颜,我在大学里混日子,她都在计划着考研了!
张新梅死活不肯留在我们家吃饭,她走了后我一个人在厨房里心不在焉地切着菜,光线越来越暗,竟然胡思乱想忘了开灯,越来越看不清菜板,一不小心把手指切破了皮,流出一些血来。
我去找包扎伤口的纱布,才发现外面夜幕已经降临,屋里一片昏暗,书房的灯也没有开,父母都已经睡着了。
我一开灯,忽然亮光一刺激,他们又都醒来了,我说:“妈,我的手指头切破了,你下去做一下饭吧,我都基本准备的差不多了。”
母亲“嗯”了一声。
我冲洗了伤口,找出一小瓶药粉撒上,包好纱布。母亲还没有动,她好像又睡着了。
我只好又继续去厨房做饭。
一连几天也没有王晓峰的音讯。
我带回来了几本书,但什么也看不进去,我还是无法集中注意力,无法聚精会神地看书学习。看着看着脑子里就是一片云蒙蒙雾蒙蒙了,而视线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滞不前了。当自己意识到走神了时,再使劲把自己拽回来,可没过一会儿脑子就又凝固了。
也罢,我们家里就不是学习的地方,院子里的动物太多了,有二十多头猪,十多只鸡,五六只羊,还有一头驴。各种叫声此起彼伏。猪们关在圈里,不到饭点儿倒没什么声音。鸡都在院子里散养着,一会儿公鸡乱打鸣,一会儿母鸡下了蛋满院子跑来跑去报告喜讯,这时候驴子往往也会凑热闹,跟着乱叫唤几声。
其实我跟弟弟张磊一直都没在这个家里正经学习过几次。初中时我们都是在学校做完当天的作业,回到家基本书包都不打开。高中时我们是住在城里那个房子里学习的,虽然陈设简单,但环境极其安静,没有各种动物叫声干扰。
于是我又将书本收起来。就安安心心地帮着干点家务活得了,反正我也干习惯了。
腊月二十二这天,我一个人在书房洗衣服,快要过年了,总要把家里的脏东西全部洗干净,但是那些衣服挺脏的,农村尘土大,干活出汗又多。那时家里还没有洗衣机,我用力地揉搓着。父母将自家的小麦拉到附近的磨坊磨面粉去了。
张磊还没回来,电话里说他的一个同学去找他玩了。
我衣服洗到一半时,电话响了,接起来是王晓峰,我着急地问:“王晓峰,你去哪里了,放假不回家!”
王晓峰语调相对平静,他说:“回来了啊,你在干嘛呢?要不要来城里玩?”
我好想去,想当面问个明白,不回家的这几天干啥去了,但是父母不在家,我不能就这么锁了门去城里玩,那会把他们气疯的。他们不在,我没交代就锁门走了,他们可能没带钥匙;他们那么忙那么辛苦,我却自顾自地跑城里玩去了。双重罪。
别看我22岁了,在这样的双重罪面前我是没有任何尊严的,真要这么做了,就必得做好接受最严厉的批判的准备。
我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好不容易捱到正月初四,我终于可以跟王晓峰去见面了。
坐车到了城里,一下汽车我就看见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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