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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第2页)

朱赫和我一样,见到好吃的就放不下筷子。人这辈子生活上就那么点要求,食声色犬马。再说,我们也不是要吃什么鲍参翅肚。记得以前去上海玩的时候,城隍庙里就有一种灌汤包,居然是10块钱一个。北京的王府井烤肉,也不是一般人能吃得起的。吃着他的烤肉,热火朝天地直冒汗,可吃着吃着,就只剩下冒虚汗了。所以说到吃,还数西安、奉城、哈尔滨。西安吃得实惠,什么物什都用海碗装着;奉城呢,清一色的大盘子菜;哈尔滨就是俄罗斯风味——一水儿的香肠,配上辽菜,还有异域风味的菜汤。据说武汉岳飞路有一家狮子头做得不错,就请在那儿上学的同学快递过来,到我手上的时候,已经上了一层油皮。要说吃提神的,那就只有四川的火锅、重庆的串串香了。广西的河蟹粉,也是很有味道的。厦门人吃笋有名,尤其是冻笋,真是有味道……

想到这儿,我就想起了河南的拉面,就上香菜吃时的感觉。有一次在火车上,一个同车不知在哪儿弄来十多碗外卖造型的拉面,我问他能转让吗,他竟一碗要我20块!但是我吃起来也很上路。

在大学里,最难受的就是半夜里肚子叫。宿舍里除了饼干,并没有什么可以调动食欲的东西,后来饼干吃厌了,只好多准备几袋方便面。朱赫和我们不一样,他家是本市的,所以他箱子里总是存有几瓶拌菜。我们都很羡慕,但是又都不好意思去拿。朱赫倒觉得无所谓,带来的东西一天就能分完,然后第二天又回家。看完了他的日记我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把回家的时间缩短了。

朝酒晚舞七(3)

朱赫晚上很少回宿舍。我们系男生少,大一大二的学生一般都混寝,朱赫的宿舍有我一个和我关系特别好的同学。我去他们宿舍玩的时候,虽然大家吃了朱赫的拌菜,但是对他的印象却仍旧很糟糕。我同学说:“印象不是凭说几句话就能改变的,你刚和他认识,以后慢慢地品吧!”

我不想多说,只能任凭他们随便说了。

人与人相处不可能有一个统一的尺度,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尺子去量度别人,就如美国微软公司被指控垄断。微软只占计算机领域的1%,没人说他垄断;微软在软件开发领域占4%,也没人说他垄断;可有人非要说他在操作程序领域里占到80%,垄断也就形成了。所以我想,交朋友必先要接受这个人,然后再了解他。这也许正是我最为不能保护自己之处,但是,却是最能体现我性格之处。

在日记里,朱赫渐渐地走出了阴霾。他能够平静地对待学习和家庭了。父亲偶尔打电话回来,也都是夸朱赫“懂事了,知道回家心疼母亲了”。朱赫的心里却想:谁知道她愿不愿意我回来呢!朱赫每次接父亲的电话,总会敏感地惆怅一段时间,然后越发觉得自己对不起父亲。他也渐渐明白,父亲已经开始预感到这个家庭分崩离析的未来了。父亲在电话里告诉朱赫,他的生意还好,不用家里人担心,但是他在母亲那得到的却是截然相反的消息。朱赫并不在乎父亲的生意,他从小就没有因为被钱难为过,所以他在钱的方面反而很清高。他也不是很在乎是否有一个幸福完整的家庭,他更在乎的是别人怎么看他,是他的地位和荣誉,至于家庭,对他来说是无关痛痒的事儿。他现在最担心的是自己的学位证书。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有危机感。他家里没钱了,他也没有钱,但是他想要保持稳定,至少在他的大学期间保持稳定。朱赫想,你们都凑合过了这么多年了,再多凑合几年,等儿子读完了大学你们再离婚,我便不会阻拦了。

母亲告诉朱赫说父亲不久就要回奉城了,这一回说不定就不走了。朱赫很高兴,高兴的是他不用每个星期都回家三次了。而且这样,他对家庭的责任相对也就减轻了。

朱赫从来没有这样兴奋过,最让他高兴的,是李小曼在这一个多月中完全保守了那个秘密。但他转念又一想:即使她告诉了别人,别人又怎么能和我提起呢?想到这儿,朱赫又板起了脸。其实朱赫多虑了,他太不了解李小曼这个“人精”了。朱赫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就是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现在这时世最怕的就是把自己当回事儿,人要是都不把自己当回事儿,也就无所谓害怕了。朱赫又想了,不当回事那不就是“不要脸”了吗?可他再一想,现在这社会可不就是笑贫不笑娼,何苦要拿着一张别人的脸难为自己呢!

朱赫想着想着就笑了。怕什么呢?老子河边走的时候踩了一脚泥而已,谁笑话我什么?我妈和别的男人如何跟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沿街去卖的,怕什么?无论如何也比你这万人骑的李小曼强。

朱赫越想越高兴,想着想着就睡着了。睡着了嘴里还傻笑着,上铺的起来喊他都喊不醒,最后全宿舍的人都起来看他,把他弄醒,然后一起骂他傻,说他大半夜想姑娘想疯了。这事情后来被整个新闻系乃至整个文学院都知道了,大家都在讨论朱赫晚上傻笑的原因,传到我耳朵里的时候,已经是朱赫“半夜在寝室里做春梦”了。

后来大家把目光再一次集中在朱赫身上,是因为李小曼同宿舍的张彤——院里公认的校花——也和朱赫扯上了关系:据说张彤喜欢上了朱赫,起初我们都不信,以为肯定是爱搞笑的人制造的绯闻,好让大家排解一下心情。但是后来大家都发觉不对劲儿了,朱赫天天和张彤在一起嘀嘀咕咕、有说有笑。后来连张彤过生日竟也是和朱赫单独出去吃的饭。于是这又成了一个新闻,全校都说“中文系的校花被一花脸驴给采了”。

那段时间朱赫看起来很幸福,两个人俨然一副将要洞房花烛的样子。他宿舍的舍友们有点着急了,不为别的,是怕又一个好姑娘被糙人糟蹋了。在他们眼里,被他们抱上床,那是临幸;被别人抱上床,那就是蹂躏。大伙儿不再看朱赫笑话了,反而都去教育朱赫千万别走错了路,“要把大方向找好”。有个蠢蠢欲动的舍友对朱赫说:你看哥们儿我,行走江湖二十多年,从来没失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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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酒晚舞七(4)

他从来也没出过手。

朱赫傻乎乎地就知道笑,可他心里聪明着呢。其实朱赫压根儿就没把张彤放在心上过,他对外声称和张彤关系暧昧,其实只是想看看李小曼的反映。

有一种女人最为可怕,她最不能忍受别的女人比她幸福,一旦在她周围出现了一个,她就会千方百计地搅局。李小曼就是这种人。更何况那个“别的女人”还是她的下铺。

我都不由得钦佩朱赫的高明了。他是想封住李小曼的嘴,告诉她:我朱赫和你也只是玩儿玩儿,并不是离了你老子就不能活了,老子我生命力旺盛着呢!朱赫也希望李小曼出来搅局,一旦她的信誉受到损害,那么她说的话可信度自然就会降低了。更何况李小曼现在还是单身,很多了解她的男生都已经不再关注她了,谁也不想因为一夜风流就一下子把自己推到艾滋病高危人群的行列。李小曼一定会在各种场合宣扬朱赫曾经追过她还被她甩了的历史,以表示她在她的群体里的领导权。

朱赫明白,只要她把所有的话都说出来,也就没有人会信她的话了——除非她现在生一个有朱赫血统的孩子出来。朱赫不怕,生出孩子也不用他喂奶,他怕什么?朱赫想着想着就笑了。自己骂了自己一句“畜生”,又笑了,然后又骂了自己一句。

朝酒晚舞八(1)

1903年塞尔维亚国王与王后双双遭暗杀,当时报纸的头条新闻是:国王与王后消化不良逝世。当说谎已成了轻车熟路时,虚伪也就不足为奇了。

朱赫从那以后就天天和张彤在一起,两个人好得像联体婴儿似的。学习的时候你给我拿书,我给你执笔;吃饭的时候你喂我一口,我敬你一杯,卿卿我我、你侬我侬,好不惬意,弄得大家都觉得肉麻。朱赫显然不知道我和李小曼的事,不然他绝对不会把这样一个日记本给我看,当然,也许他完全出于对写作的热爱才给我看的。我愈发喜欢朱赫的坦诚了,但我想,也许也是因为虚荣心在作祟吧。

朱赫和张彤的爱情已经是尽人皆知的事情了。李小曼这时候也显得有些不耐烦。我从朱赫的日记里了解到,他并不知道我和李小曼之间的事,他不知道从谁口中得到了李小曼有新男友的消息,但他还不知道那个男生是谁。

坦白地说,朱赫心里对李小曼有着很大的依赖,他甚至觉得这个女孩儿其实并不坏。他和李小曼之间曾经有一个谁也不会揭穿对方的契约,但是朱赫现在并不把什么约定看得那么重。朱赫知道,自己很有可能成为别人的笑柄,说不定已经有别人在背后指点自己呢。于是朱赫走路的时候开始往后看,瞧瞧哪个人正在谈论什么并且偷窥自己。他有些后悔了,他害怕自己的挑衅会使李小曼狗急跳墙,但是他又觉得没有什么办法可想。

朱赫又一次给李小曼打电话。这一次,他希望张彤能正好不在宿舍。他很幸运,接电话的正好是李小曼。

“您好,帮忙找一下李小曼。”

“你是谁啊?”

“我是……你是李小曼吗?”

“是你呀,有什么事你说吧。”

“张彤在寝室吗?”

“你找她找我?说明白点。”

“你小点声,我找你。你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谈点事。”

“有什么事电话里不能谈吗?”

“没别的事,那什么……星期六一起去游泳去,行吗?”

“瞧你这啰嗦劲儿!游泳啊,行!我还真想去游泳,你定个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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