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笛响,火车开出青岛站;祝童坐在软卧里,嘴角挂着笑,耳朵上挂着耳机,手里照例捧一本医书。
从青岛开往上海的火车上有江湖人出没,不多,只一个,与祝童隔壁包房的国画大师马夜,也叫梅叶。
祝童刻意避免与他深谈,马大师早恢复大师气派,在几个徒弟伺候下,对祝童也不假颜色,所以大家都比较愉快的度过了这次旅行。
走出上海站,已经是半上午了。
祝童感觉出奇的好,拿起电话联系叶儿,告诉她自己到了。
“我现在就想见到你,李想,你到武宁路来嘛,我要看你一眼,是武宁南路。”
“我也想见叶儿,你等着,我马上过去。”
“快些啊,我到路边等你。”
祝童叫辆的士,告诉他地址后,司机的打量祝童一眼,神色有些古怪。
不能不承认,人的精力与注意力都是有限的,沉浸在幸福中的小骗子对周围的一切都是迟钝的,边用手机对叶儿汇报自己的进程,边催促司机尽量开快些。
越接近约定地点,祝童心里的渴望就越急切,不停向前方张望。
终于,的士慢下来,祝童眼睛搜索到路边的叶儿,心里“咯噔”一下,瞬间从天堂直落九天,沉入冰冷的地狱。
叶儿手握船型帽,背后是庄严的警徽,身边是几辆警车,上海市公安局的牌子就在不远处。
而叶儿,也穿一套深蓝色警服,虽然是冰冷的公安蓝,仍掩饰不住她窈窕的身姿,内在的纯美。
“走!”小骗子对司机说。
一、苏杭人家
相比与一般恋人,祝童与苏叶之间古典意味更多些。
叶儿是矜持而lang漫的,不想提起这些东西;而小骗子则是心怀鬼胎,自己的身份就大有问题,为了扮演好李想的角色,一直没这些实际的东西。
在凤凰的几天里,两个人对这段刚开始的感情都份外珍视,叶儿说过她学的专业是财会,祝童以为她不过在一般的机关或银行之类的大公司里就职,她挣多少钱都无所谓;祝童有把握在上海淘到足够两人轻松生活的资本。
的士司机问:“先生,这里就是您要到的地方,再走去哪里?”
“哦,再开一点,找个花店。”祝童回过神,又说一句。
的士平稳的滑过,叶儿的身影消失在车窗外,祝童心里却“咯噔”的厉害,每一次跳动,心口处都有隐隐的疼痛。
电话又响了,这次,祝童没去接这个明显是叶儿打来的电话;小骗子要想明白,自己有没有本事享受有女警官身份的叶儿的爱情。
无论如何,骗子与警官都是对立的;祝童本能的感觉到危险,经验告诉他,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马上抛开一切跑路,在最短的时间内离开上海,离开叶儿,切断与她的一切联系。
祝童知道一个最简单的常识:公安系统对任何一个警官的配偶都要进行严格的政审,不论是女警官还是男警官,只要结婚或谈恋爱,都要面临这一关。
叶儿啊,你做什么不好,为什么是个警察?祝童在心底诅咒着突然降临的恶梦,假的就是假的,他不认为猴子为自己制作的假身份能经得起公安系统的审查,那可是要命的严格。
但是,面临这个简单的选择时,小骗子生平第一次感觉到无奈和心痛;忽然之间,他感觉到叶儿在自己心中的分量是如此之重,似乎就是生命的全部了,离开叶儿是不可忍受的。
转过一条街道,的士停在一家花店旁,祝童在司机提醒两句后才想起来:自己要下车去买花。
花店很小,所以在临街处也摆满了花篮,面对娇艳美丽的花束,只看去就使人心情愉悦。
店主人是位年轻的小姐,清秀如花,看到客人进门放下手里喷壶过来招呼:“先生要买花?送女朋友吗?”
祝童神情有些恍惚,对花也不是很懂,只傻笑一下没吭声;黄海说过叶儿喜欢兰花和丁香花,不过这个花店里到处都是鲜艳的花束,他一时眼花缭乱,“先生,我们的玫瑰是刚到的,这边的红掌…。”小姐耐心推荐各种花朵,祝童赫然一笑:“麻烦你,我要兰花,还有丁香。”
卖花小姐从冰柜里取出花,边修剪包扎边笑着说:“我这里兰花是最好的,以前有个警官经常来,他和您一样,也只要兰花和丁香;这两种花不好配。”
花束扎好了,洁白的兰花在紫色丁香的簇拥下,骄傲不群,高洁芬芳。
祝童付过钱后走出花店,又坐进的士:“麻烦转回去。”
的士开动,祝童把脸埋进花束,卖花小姐说的警官八成就是黄海;小骗子被黄海一刺激突然自信膨胀,他不能离开叶儿,只要叶儿在乎他,事在人为,还没糟糕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小骗子对猴子的手艺没信心,但是对自己有信心;叶儿还在见习期,距离转正还有一段时间;也许,他能说服叶儿放弃这个工作,或者在这段时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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