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李氏看苏兰一家已经上了牛车,她跑过去,拉住车沿说:“上次我问你学做热锅子,你说你忙,叫等几天。现在好不容易有空,你又要出去……弟妹,你莫不是在躲我吧?”
苏兰一脸被冤枉的不高兴,“大嫂说的什么,上回在正房都说好了要教给你的,我怎么会反悔。只是最近真是不得空,大嫂你就放心吧,我肯定教给你。”
“说的到是爽快,这样,”宋李氏想了一会,道:“明天晚饭前吧。”
苏兰想了想点头,又重申道:“大嫂你可要确定时间哦。我最近特别忙,你确定的话,我一定把时间空出来,可到时候你又没空,恐怕要等很久……”
“好了。我说明天就明天。”宋李氏很不耐烦的说完,转身,也不和宋二郎、宋三郎打招呼便回屋了。
苏兰在牛车上坐好,无视宋三郎沉下来的脸色和宋二郎僵直的背。
就是这样目中无人、嚣张霸气才好。这样她才不会吃哑巴亏。苏兰心道。相比于总是一副慈母神态的宋杨氏,宋李氏是要好‘对付’的多。
***
凤凰城在当下是个人口繁多、经济条件也不错的大城。城内几条主大街人来人往、商铺林立很是繁华。
头次进城的苏义看得眼睛睁得铜铃大,嘴巴也指着周围的景象没有停过,闻到街边的小食,就回转过头,可怜巴巴看着苏兰了。
苏兰点了他一下额头,“淘气,你都十岁了,你当你还小啊。”
穿着厚实同宋三郎一样宝蓝色,新做的棉衣的苏义,被风吹得通红的小脸上是一片健康的色泽,他长得白净清秀,骨碌骨碌乱转的大眼睛,早已经不似夏季时的呆滞,清澈明亮,似一汪碧绿的水。
看着这样的弟弟,苏兰欣慰之余又有些担心,智力是恢复到十岁孩子的程度,可是心眼……
苏兰从街边买了一支冰糖葫芦给他,看着苏义一口咬掉半颗,又酸又甜直叫好吃,跟松鼠抱了松子一样啃个不停。
苏兰吐了一口气,左右他才十岁,身边又有一个宋三郎,可不可能长成一眼就看透的人……
宋二郎先赶车去了凤凰镇首屈一指的药馆妙手堂。经坐堂、且又一直经手宋三郎病的黄大夫请脉。
在看到宋三郎的时候,黄大夫就惊讶了,摸了三次脉、看了宋三郎的舌苔后。他抚着花白的胡子,摇着头,“不错不错。”
宋二郎连忙问道:“黄大夫,比起以前怎么样?”
黄大夫笑眯了眼睛,“可以就是天壤之别。真是黄天不负苦心人,比起以前大好!大好!!”
宋二郎先是喜,后又皱了眉头,脸上尽是担心之色,“我也觉得比以前好了很多,一顿也能吃一碗饭、半碗菜。看着也比以前有精神,只是还是很容易疲倦,现在扶着他走路也不能够。”
黄大夫神色凝重:“三郎脉中尽是气血不足之象,以前的病到是好了,可是这两年身体亏损的实在厉害,要想养好,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黄大夫转尔又提笔道:“以前的药都停了罢。我开一副补药给三郎,不过他身体虚弱,只一天喝上半碗,且一月只煮三包。两个月后,你再带他来看看。”
宋二郎、宋三郎都称谢。
宋二郎拿了药方直接去柜台抓药,抓药的童子还是上回那个,他见了宋三郎,眼睛瞟过去好几回。
抓药童子一边有些心不在焉的照方子称药,一边打量坐在门边的宋三郎。他很有些激动,因为他不只一次听几个大夫,惋惜这位颇有名气被天嫉妒的十五岁秀才……
童子左瞟右瞟,宋三郎瘦了点、苍白了点、感觉无力了点。可怎么也不像大夫们口里,随时有可能断气的活死人吧……
童子从匣子里拿了一味药,他再琢磨了一下方子,手里一惊,差点把块状的树根掉在地上。
这不是开错了吧!和上次的不一样……童子正怀疑是不是宋二郎拿错了单子,或者是黄大夫老眼错花,开错了药?
这时,后门帘子打了开来,上次和宋二郎、苏兰见过面的老大夫兼老板带着一个小厮走了进来。
正坐在椅子上喝茶的黄大夫看到老大夫,立刻迎了上去,眉飞色舞的讲了几句,老大夫几步上前,抓住宋三郎的手号了脉。
除开专心吃冰糖葫芦的苏义,宋二郎、宋三郎,还有一直没有说话的苏兰都是一愣。
老大夫号完了脉,又拿了黄大夫开的单子细细看了,“甚好。”
宋二郎还认得老大夫,就上前打了招呼。
老大夫欣慰的拍了拍宋二郎、宋三郎的肩膀,他对宋三郎说:“当年我也瞧过你的病,只是我抽不开身。现在病情有了好转,你当好好养着,不要辜负你兄长一片心意。”
***
出了妙手堂,苏兰拉了拉宋二郎的袖子,她指着右前方卖笔墨纸砚的店铺,“三弟虽然走不得路,但是手有了些力气……”
余下的不言而喻。
以前手里没劲,吃饭碗都拿不住、只能翻翻书页的宋宪对笔墨那是想当心驰神往的。
宋宪握了握拳头,握笔写字是绰绰有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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