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手长脚的他一伸展,车内空间好像就变小了。
他只差一点点就会碰到她的头发,手心刺痒着。他很想很想摸摸那一头柔软的短发,让自己的掌栖息在她的后颈,然后……
“最近压力很大?”舒渝温和的问话,打断了他的绮思。
身为一个外科医生,如果轻易承认自己压力太大,未免也太没面子了。
所以耿于怀保持沉默。
“不要太勉强喔。”舒渝继续说下去,“工作这么辛苦,觉得压力大是难免的,我最近也是很忙,所以多少可以了解。”
“工作还好,就是女人……”
舒渝没有接腔,她安静地开车。
“我不是说你。”耿于怀解释着。
该死,当然不是她!天知道他乡 希望舒渝给他一点压力、对他有点要求,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毫无问题、完全不挣扎地,清清楚楚地划定界限!
她的沉默让他焦躁,好不容易有机会见面、说说话,他不想把情况弄成这样!
“我真的不是说你,我知道你不会给我压力。事实上,你根本没有要求过我什么,只是我自己……”耿于怀嘲讽地笑了笑。“有时候我甚至在想,我是不是太一头热了,你说不定觉得我很烦?”
沉默了很久很久之后,耿于怀抬起头,才发现诊所到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说?”
她好小声好小声的问着,虽然车停了,她双手还是紧紧地握着方向盘。
“你以为……我就很好过吗?”
舒渝一直很后悔自己说了那句话。
她忘不了当耿于怀听到那句话的时候,英俊却疲倦的脸上所流露出的表情。
惊讶、心疼、带着一丝丝希望……然后,清清楚楚的——压抑。
她一点也不想给他这样的压力,她知道这一切对他有多么辛苦,她多么想伸手抚平他紧锁着的眉心,看他带着一点点痞味,似笑非笑的和她轻松谈天。
可是……她不敢啊!
接到表姐的电话时,舒渝正在公司加班画图,一面苦恼地懊悔着。
表姐和她男友不知道怎么回事,前一阵子这样轰轰烈烈的闹分手之后,现在又云淡风轻地把一切都忘记,冷了不到两个月,又重新在一起了。
表姐又搬回自己的公寓住,又开始不见人影。她后来只来找过舒渝一次,请她吃饭以谢谢她之前的陪伴,然后又拉她陪她去逛街,买了不少性感到令人喷血的内衣、以及男性的衣物。
舒渝忍不住地问了几句之后,表姐俏丽的脸蛋一沉,冷淡地说:“这是我跟他的事情,你不用担心。”
然后,就销声匿迹。
所以,又接到表姐电话时,她便小心翼翼,不敢再乱问问题了。
表姐也没有让她多问。
“舒渝?你等一下来接我好不好?”表姐的声音满正常的,只是有点累的样子,她简单扼要的交代,“我不太舒服。嗯,我在医院。”
“好。”她马上就答应了。
本来以为表姐是在上班,所以习惯性地找到表姐所属科别的护理站,但其它小姐却告诉她,她表姐已经离开了。
疑惑地离开了护理站,舒渝打手机试图要联络表姐。
“我在十楼,你上来。”表姐很快便挂了电话。
结果一出电梯,舒渝便看到脸色苍白的表姐靠在墙边,神色有些恍惚地看着窗外。
“陪我……等一下。”表姐拉住舒渝,紧紧的,手心上还有冷汗。
“怎么了?表姐?你哪里不舒服?”
表姐无神地看着这个清秀的表妹脸上毫无掩饰的关心与着急。
她眼眶突然红了。
“我……点状出血……想说……来挂个号……”表姐低低地说,声音颤抖着。“最近几个月……都不太正常……结果……”
舒渝的心一直往下沉,手心也开始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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