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椿狠狠咬着下唇,不敢回头,也不敢应话。
陈舟见余椿停住脚步,也恢复了该有的理智,她放下握住余椿的手,熟悉的清朗声线又从余椿耳后响起。“不要再熬夜了好不好,你的状态很不好……”
陈舟踌躇着,尽量不让出口的话显得太过言不由衷,“你……”
心中太过矛盾,会陷入两难之地。
山阻舟停,木生春来。
舟只能停在水面,离了水便再也无法前行,但春不一样,春去春还会再来。
世间定律及是如此,你打不破,也无力反抗。
陈舟目光渐沉,终还是说出了口,“你以后就不用再上来拿书拿卷子了,我会自己拿下去,你把心思放在竞赛上,别做那些无端又伤神的事情了。”
果然坦然自若只是假象,余椿有想到陈舟是讨厌她了,只是没有意识到已经讨厌到了这种境地。
连私下多看她一眼都不愿了。
人在巨大的悲哀面前是说不出话来的,这是余椿走到这一步才意识到的,她张口想说一声好,却只剩泪流。
泪水是咸的。
散落一地的光,怎么捡也捡不起来。
枷锁
心境,可以在一夜之间变化万千的。
那晚余椿狼狈不堪,甚至是跌跌撞撞跑出了教室。
不堪的同时她也想明白了很多。
余椿就是余椿,她并不是什么热烈的人格,从来都不会主动,骨子里就是个无情又疏离的人,喜欢陈舟用了她太多的热气与傲气,当这些明晃晃的喜欢被抽走时,她便只剩下了自己。
悲观主义者是不会想自己的,她只是淡淡地感叹于为什么这么早就暴露了。
哪怕再晚一些,哪怕等她进了国赛,有了保送资格,不再有师生界限,也不至于让陈舟如此难做。
她恢复理智后才明白陈舟的意思,或许不是讨厌,只是在拒绝,这就是陈舟啊,连拒绝都说得那么婉转又晦涩。
小心翼翼又犹豫不决,怕伤了她自尊心,又怕影响她的成绩。
可她宁愿鼓起勇气后被陈舟大大方方的拒绝。
她怨想,为什么这世界会有这么多枷锁,偏偏每一个枷锁又都结结实实地套在了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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