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庭轩紧跟其后,不放心地扭头看了一眼屋内端坐着,仿佛无比平静的背影,拧眉阖上了门。
四周重新归于寂静。
秦修弈动作微顿,目光缓缓定格在霍少煊额头的伤上,而后一路向下,看向对方惨白的嘴唇。
秦修弈将白巾扔回木盆,抬手摩挲着霍少煊的手,试图将他微凉的指尖焐热。
原本贤亲王见铲除不了任东元,便会放弃此次计划。
于是他想趁此机会,暗自集结五万人马,打算一举重伤东江邺,为日后他们强攻铺好路,未曾想意外陡生。
起初他并未生疑,但远峥得到贤亲王意图谋反的消息后变得有些急躁,这才令他看出了端倪,恰好前几日魏庭轩来信,说贤亲王密会孙副将。
他心中咯噔一下,直觉不对,这才立即回京,就在此刻,他收到了玄机卦者柳轻空传信一封,简言意骇,只有三字。
——贤亲王。
秦修弈无比庆幸自己在京中留了后手。
只是他想过千万种可能,唯独没想到霍家夫妇竟然还活着。
怪不得贤亲王如此震怒。
事发突然,秦修弈如今回想起来背后都发凉。
若他放松了一丁点警惕,若他没能不管不顾独自策马归京,若他未曾将魏庭轩几人统统留在玄京,若他未曾与江轻落联盟这千万的巧合,只要缺失一处,结果便不得而知。
贤亲王所言不假,他的计划的确万无一失。
如若霍少煊有丝毫不信任自己,那么此刻,自己才是一败涂地的那位。
秦修弈看向面容惨白的霍少煊,忽然眨了眨眼,一滴泪毫无预兆的落下,滴在对方手背上。
如此一来,霍少煊在那场大火中“幸存”的理由只有一个。
往昔对方尚且青涩却依旧可靠的嗓音在耳边响起,似乎带来了他久违的山风。
“往后朝堂之上,我护着你。”
一句他从未当真的戏言,却被人视为性命相托的誓约。
像是感受到什么似的,床榻上昏睡的人突然动了动,略显疲惫地睁开眼。
“幺秦?”他的声音很哑,透露着一股平时没有的脆弱。
秦修弈浑身一颤,将脸埋进他的手心,嗓音带着哭腔:“嗯”
霍少煊感受到手心的湿濡,顿时清醒了些,立即低头望去,“这怎么了?”
秦修弈没吭声,修长的身躯微微蜷缩,埋在他的手心轻轻蹭了蹭,依稀能听到尽力克制地抽泣。
霍少煊胡乱摸了摸他的脸,下意识撑起身子想要起来,却不小心牵扯到伤口,顿时闷哼一声,“唔”
秦修弈立即抬头,赤红的眼睛紧紧盯着他,还在哽咽的声音听上去格外可怜,“可是牵扯到伤处”
话音未落,霍少煊就抬手,轻轻蹭蹭他的眼尾,低声呢喃:“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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