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她唤着,站了起来。
君若谨将一只药瓶放在桌上,“你身上可有哪里觉得很不舒服的?”
倾挽想着应是刚刚她的一声哀嚎被听见了,羞憨着摇头道:“只有些擦伤,涂点药很快就好了。”
“那就好,先前冬雪不方便给你擦药,这个药你拿着自己涂了。”
倾挽想起自己抱着那团衣裳不肯撒手,脸又红了少许,她道谢接过,却没有离开,知道他还有话要说。
果然,半晌之后,他道:“你知道顾相门生故吏遍天下,云大学士就是其中之一。”
所以,他们有意让云小姐嫁入王府为妃。可王爷似乎并无此意,或许是不喜欢再被人安排,也或许是不愿耽误了云小姐。
“云姑娘单纯,并不会做故意挑衅之事,不过她身边的人却很难说。留下尹泓原本是为预防万一,没想到却真的生了事故。云姑娘只身过来,本王决不能让她在这里出任何的意外,是为她,为本王,也是为你,你可明白?”他的目光如炬,照进了她的心中。
倾挽这才恍然明白过来他是在解释他让尹泓选择云姑娘而非她的原因,也终于明白了这其中的纠葛,心下坦然的同时又不禁震惊于她说听到的。
云笛长在闺阁,除非有人故意将消息透露给她,她根本就不可能知道“慕倾挽”这个名字。只是拿云家大小姐的安危来打击她这个小小丫环,会不会太小题大做了些,虽然云小姐必定是不会有危险的,可万一呢,万一……
倾挽心中一震,真有万一,王爷必会负责。
所以王爷才说,是为云小姐,为他,也是为自己。
她忽然想起一事,问:“那铃铛是否也有什么问题?”依稀记得铃铛当时情绪就有些异样,好似特别烦躁,以为是急着找御风的关系,难道也是被人做了手脚?
君若谨意外地看过来一眼,却答:“铃铛并未被查出什么,箭伤也并不严重,不过养马小厮被带走了。”
“带走?”倾挽一时未明白他的意思。
养马的小厮便是教她骑马有些害羞的男孩儿,她到现在还清晰记得他腼腆害羞的样子,可既然铃铛并未被查出什么,将他带走又有何必要?再说马棚人来人往,本就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够进去的地方。
君若谨幽幽一笑,“是啊,总要有个结果。”
云笛身边的人声称倾挽伸手推云笛致使其落马,可他们朝倾挽射箭导致铃铛狂倾挽失踪也是不争的事实,何况云笛纵马主动拦下倾挽更是众人亲眼所见。云家人倒是希望君若谨这边能争辩争辩,可非但没有,他沉着脸一声不吭集了人马声势浩荡寻人,这一找就是一天。
他们渐渐觉得情况不妙,更让人意想不到的,倾挽竟是被五王爷给救了,还为了她被蛇咬伤。牵扯了这么多人,他们再迟钝也知道此事不能再追究倾挽了,便只得找了替罪羊,将罪过怪到铃铛及看马人的身上,免得王爷因倾挽迁怒到自家小姐。本以为轻易便能解决的事,没想到从最开始就出了岔子,这是他们都没有料到的。
倾挽没有想到在她昏睡期间竟然生了这么多的事,急急问:“那小厮被带去哪里?会不会有事?”
“做做样子而已,无事。”安全是无虞,不过恐怕在这里是再也见不到他了。
倾挽隐约觉得王爷隐瞒了些什么,可既然他说无事,她便也少了些愧疚。可在这同时,一种感觉却更加强烈:如果不是王爷还愿护着她,她想她的命运便也就是如此,随意遭人利用,然后,抛弃。
“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多想无益。告诉你这些也不是为了吓你,而是要你以后更加谨慎小心。你回去休息吧,这里的事情要冬雪来做。”
倾挽勉强笑了一笑,“无事,还是奴婢来吧,奴婢睡了这一阵子,觉得精神好了许多。”
她绕回到床边,将上面的枕褥通通撤下换了新的。服侍君若谨洗漱更衣时,她试探着开口,“王爷,奴婢有一事想问。”
“问。”他垂眼看了看她,道。
“奴婢知道王爷一直担心着嫣夫人与……”她将孩子两字隐下,接着道:“现在已经五月份了,王爷究竟是怎么打算的?”再有两个月孩子就会来到人世,蒋大人也会回来京城,可她完全看不透王爷的想法。
“怎么?担心?”他反问。
倾挽一愣,摇头后又点头。说不担心是骗人的,为自己担心,为夫人和孩子担心,也为他担心。
她的目光莹然,完全无法隐藏她的心事,就那么微仰着头等着他的回答。君若谨微怔,有片刻的迷失。
“她不会再想要回到王府中来,否则,她也不会决心生下孩子。”抬了抬头,目光静静落在了窗外,“她一直都是果决的人,只要下定决心,便一定会由着自己的心意去做,即便那可能是错的。”
“王爷……并不赞成要这个孩子?那为什么……”倾挽无法理解,毕竟这件事太过危险,牵连的人事也太广。
而从他的作为来看,显然他一直刻意维持着皇上与顾家的平衡,可一旦此事暴露,必然会引起争端与大祸。她所知道的王爷从来不是冲动之人,而如果他仍没有计划要打破这种平衡,如果嫣夫人真的能够顺利生产,他就绝对不能将孩子带回王府,不能认这个孩子。
这是倾挽仅能想到的解决办法。
可这所有的一切真的能瞒过皇上吗?蒋大人那边又要如何交代?祁禹山那边王爷又都做了哪些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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