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吕就再也没有看见过他,今晚她偷摸着进去,看见的那些,差点让她跌到在地。
这是赵子梦吗,他脸上一块好皮都没有了,都是鞭打火烙的痕迹,最恐怖的是他被放在一个大水缸里。从里面还有隐隐的发臭的味道,舌头早就被人拔了,而眼睛也不知被什么利器刺伤过。
一只眼珠子应该是完全看不见了,结痂了的血污糊住眼珠子上,另外一只眼睛应该还能看见东西。看见阿吕进来,他就一直在那里喊叫着,没有了舌头“唔唔唔……”的声音,很是尖利。
如果赵子梦现在能动,应该会马上冲过来杀了阿吕吧,他现在活得太幸苦,准确的说,他现在能称为是活着吗?
阿吕捂住了自己的嘴,一步步往后退着,直到考上冰冷的墙体,才有了一点支撑。眼睛完全都被泪水给糊住了,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的爹能下如此的狠手,把赵子梦折腾成这个样子。
“唔唔唔……”赵子梦在那里更用力地嘶吼着,阿吕看向他,从那只稍微完好的眼睛里看到一滴泪。还有赵子梦看向她的那浓浓的恨意,不不不,不应该啊。
为什么现在是赵子梦恨着她呀,不应该是她恨死他吗,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假的。是她被赵子梦给掐死的,怎么可能赵子梦现在变成这样关在地牢里呢,这一切都假的,不不……她不相信自己看见的,不信。
“你说话呀,说话呀,你把我掐死的对不对,我才应该恨你,不是你恨我,你说话啊……”阿吕也不在顾忌什么了,冲到赵子梦的身边,就对着他吼到。
现在哪里还有一点千金小姐的样子,朱钗散乱,那身华丽的衣裙也沾染上斑驳的泥点。赵子梦那里听见阿吕在他前面喊,又看见阿吕的手就放在他的前面,那双手还是那么纤长白嫩,干干净净的样子,突然之间,他有种恨透了的意思。
趁阿吕的情绪很是激动,下了狠手,一嘴就上去咬上了阿吕的手指。手上的痛觉一传来,阿吕就傻了,很痛很痛,痛的很真实,不止是手痛连心也很痛,是不是这真的不是梦。
要是个正常的人,被咬了早就挣脱开了,可是现在阿吕好像不正常了,一点没有挣脱,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看着赵子梦。
“杀了他吧,你不是一直都想杀他吗,不是想报仇吗,他现在就在你面前,拿起刀子杀了他吧。”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声音,眇眇忽忽的,阿吕的耳朵里都是,她不想听可那个声音还在往她脑子里灌。
“快呀,快动手呀,拿起刀子,上次不是他杀的你吗,这次你杀了他,不是一直都在想怎么杀吗,杀了仇就报了。”
阿吕双手捂着自己的耳朵,那被赵子梦咬了的手指,深可见骨,不停地有鲜红的血液留下来。“不,你不要再说了,你不要再说了,我很乱,我的心很乱,我不知道现在谁杀的谁了,我又要向谁报仇呢?”
大声喊叫之后,那边的赵子梦也在叫着,可除了一个简单的音调,完全听不出他要表达什么。可是阿吕看懂了,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了,他不想再这么活着了,他要阿吕杀了他。
阿吕在那段时间里脑子是空白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手里竟然出现了一把刀,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去的,也不知道刀又是怎么插到赵子梦的心口上。
当她有意识的时候,刀已经刺破了赵子梦的衣服,划开了他的肌肤,慢慢地刺进肉里。似乎从刀子那里,阿吕能感受到赵子梦的皮肤下血脉跳动的声音,很微弱了,如果阿吕不出手,这赵子梦也撑不了多少时间。
阿吕没有放开手,她现在已经没有了力气,全身的力量都被抽走了一样,她说不出话了,想对最后还剩一点气的赵子梦说什么。可嗓子现在就跟被别人掐住了一样,什么都说不出,还有什么好说。
这样算不算报仇了,还是赵子梦跟她一样,也要当鬼也不放了她,天天就想着怎么杀了自己?
“啊……”封闭的牢房里,阿吕最后喊出了一声,宣泄了她这么多年的执着,还有那心中那多年不能放下的仇恨。
030 散场
阎罗王收了自己的术法,在一边护法的鬼面冥王也随之收了手,一个面具遮了他全部的脸,只有两个眼睛露了出来,可就是这样从他的眼里也是什么都看不出来。
看着转世镜里面,阿吕的身影看的不是很清楚,就这么坐在地上,一手拿着那把刀,眼睛看着那被赵子梦咬了的手指,就这么静静地看着。
阎罗王看不了这些,手一挥,那原本镜子里模糊的人影也消失了,一场梦,一台戏,刚散场了……
看见鬼面冥王抬脚,像是要走的意思,这人一向感情淡薄的很,场面话也不会说。阎王爷没办法,只好自己开口道:“你就这么走了,你的无相葫芦还在那丫头身上,是不打算要回来了?”
话一出口,要走的人停了停脚步,可也没有回头的意思,一时间又冷场了,阎王爷好不尴尬。
“原本就是我的东西,谈不上要不要的,我要用了自然就会收回来。”扔下这么一句,派头十足的抬脚,走人。
多霸气啊,跟刚开始求自己的那个态度完全就不一样,看着人走了,阎罗王才抱怨起来,以后无论他在说什么好话,自己也是不会再帮忙了。
可过后,鬼面冥王有什么事情再来求他,人家说几句好话,他阎王爷又把刚才说的话忘记了。实话说来,虽然鬼面冥王是他的下属,可他在心里喜欢鬼面冥王,把鬼面冥王当做小辈来看的,还想着自己这阎王爷的位置什么时候退下来,就跟上面推举鬼面冥王来接他的班。
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回得了过去,回不了当初……
阿吕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回来的,当再次有意思的时候,她就在客栈那天字一号房的门口了,就这么直直地站着,也没想过进去。她的心空了,脑子空了,身上也感觉空空荡荡的。
这跟刚开始当鬼的感觉是不一样的,那时候刚死,什么都不懂,明明很害怕,可是别人看不见自己,也感受不到她的心情。
脑子里想着前世的种种,还有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想通了什么,但又是什么都没有想通,就这么傻愣愣地站着,木头一样了。
门吱呀一声开了,章淮谨原本是想下楼去找点吃的,这大晚上的饿着也睡不着。门一打开,便看见了阿吕,面色很是难看,问她什么都不说,章淮谨在这里都等了三天了,阿吕没回来当然是着急的。
可是他也不知道去哪里找,就一直在这里等着了,总觉得阿吕是会回来的,不因为什么,只因为阿吕跟他说过会回来,让他等着。
“喂,阿吕你这几天都跑哪里去了,不知我……”……我很着急。这几个字没有说出来,因为阿吕连看他一眼都没有,就这么绕过了他,静静地坐回窗下的椅子上。
阿吕当然是看见章淮谨了的,可是她现在心里烦的要死,怎么又功夫搭理章淮谨呢。她现在谁都不想搭理,就想安安静静的呆在一个地方,这里哪里都吵,简直是吵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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