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到真让你红妹儿给说准了,真是家事不顺,连打牌手气也不行!”见颜小红给自己眨眼睛,耿文斌赶紧接话说道。
听见颜小红说耿文斌今晚打牌手气太差,是因为‘遇事不顺’引起的,同时,又老是听见耿文斌唉声叹气的,于是,黄竹均便说道:
“有啥子不顺的,家里老口儿打架啦还是炒股票亏本啦?”
于是,耿文斌便装着不好意思讲的样子。此时,颜小红便把她家女儿牟霞毕业后找不到工作单位的事,给黄竹均一五一十地讲了。
“开起,十六和加六和总共二十二和,大和!”此时,黄竹均又和大和了。
黄竹均一边点和数,一边说:“哎呀,小耿,今天你就专心打你的牌得了,别老想这些不开心的事,改天,我——我跟你史叔叔说说,怎么能自己部下的子女分配工作有困难都不关心呢?当领导么,就是要为部下们排忧解难的嘛,你说是不是呀,小红?”
颜小红一边回答“是”,一边使劲给耿文斌眨眼睛。已被颜小红教聪明了一些的耿文斌即刻会意,马上对黄竹均千恩万谢起来。
“哎哟,小耿你也不别太客气啦,你老公牟康也是老头子多年的部下嘛,而你们两个丫头呢,也就跟我的侄女一样嘛,别客气,别客气,只要你们两口儿以后也象小红两口儿那样,没事就到我这里来陪我打打牌就行啦,谁要你报答我?你黄阿姨没有别的乐趣,就喜欢打打牌玩儿罢了……。”
“那好哇,只要黄阿姨不嫌我们来打扰,我们以后就经常来您家,跟您老人家切磋切磋!”颜小红和耿文斌马上回答说。
于是,在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里,耿文斌几乎是每隔一个晚上,都要颜小红陪着她去黄竹均家里打牌,而且,她总是屡战屡败。而她越是输,越是嘹紧牙关去‘战斗’!
“黄阿姨的牌打得太好啦,我的技术差,交点学费是应该的,这有助于我的牌技的提高嘛!”
每次输了钱,耿文斌都要微笑着很幽默地说。
直到一个星期六的晚上,黄竹均在又一次大丰收后,开心地对耿文斌说: “小耿呀,你牟霞儿的事,我早就跟老头子说过啦,今天,我听你史叔叔说,法院的顾院长答应叫你女儿到他们法院去当书记呢。”
“到法院当书记?”耿文斌懵了。
“黄阿姨,史叔叔可能说——说的——是书记员吧!”
“哦,对对对,就是当书记员,法官呢!”
于是,耿文斌当即双腿一曲,向黄竹均连磕三个响头……。
“嘴巴,一定要闭得紧,千万不能出去乱说,盯倒这个工作的人多得很呢!”
辞别史家时,黄竹均叮嘱她们两人说。 。 想看书来
第三十二章第一节 伶香惜玉
林洋的到来,不仅给长期闭塞的徐家凹带来了一股清新的气息,更让因屡遭挫折而精神忧郁的阚海,又重新燃起了青春的活力。现在,阚海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一言一行较之以前更有了力量,他本来就属于那种有知识且活泼型的年轻干部,因此,一旦积极性被调动起来,他便能做好许多工作。连程光清有时也暗想:这小子,如果是处在一个较为‘干净’一点的工作环境,假以时日,必将大有作为。
虽然在昨天晚上,包括乌山乡在内的云江县东北部十多个乡镇均下了场雷雨,使得炎热的气候暂时得以缓解。可是,第二天一大早,东边的榆树山顶上又升起了一轮血红的朝阳,预示着这又将是一个火热的天气!
程光清、阚海和林洋三人早早吃过早饭,趁火球还没有照顾到徐家凹,迎着清晨的凉风向黑山村进发,准备去完成他们工作组今天的三大任务:察看水渠修建的进展情况;前段时间落实到各组蚕桑员头上的桑种培育长势;调查一下七黑山村的十个组中坡地最多的九、十组的旱情。
今天是林洋来徐家凹后的进村里去的第一天,本来,程光清和阚海建议她改天再去,并说象今天这样的天气,连自己这个渐渐习惯了炎热的人,都觉得有些恼火,最好还是等哪天稍微阴凉一点才去,可林洋不依,并对阚海和程光清这样‘藐视’她而提出抗议:
“别以为你们是男同志就怎么不得了,我虽然说是个女同志,可讲耐性,一点不比你们差,你们这是大男子主义的具体表现,没有想到你们两人还如此封建呢……。”
“真的是好心没有好报呢!”阚海佯装对林洋的话不满的样子说。其实,他在内心里也对林洋的勇气表示钦佩,只不过他和程光清一样有些伶香惜玉罢了。
夏季的黑山,葱茏的杉木苍翠欲滴;山脚是正在扬花的深绿色的秧苗,晨风袭来,绿浪翻滚;山拗口农家的屋顶上空,此刻,正炊烟缭缭;而那一轮血红的朝阳,还仍在东边榆树山岭的树林间躲躲闪闪,头顶的天空一片蔚蓝。
他们三人行走在黑山腰蜿蜒的小径上,呼吸着林间潮湿而清爽的空气,让人感到格外精神;路边的茅草尖还挂着粒粒晶莹的露珠,晨风吹来,扑沙沙犹如处女之泪,洒落在光洁的石板上,也滴落在他们每人匆匆的脚尖;而第一次下乡的林洋更是掩饰不住内心的阵阵兴奋,她一路蹦跳着,嬉笑着,远远望去,犹如一只迷路在山涧的野鹿。
“不识黑山真面目,只缘身在黑山中,哇,太美啦,阚大学以前还没发现?难不怪要下乡来呢。”
林洋完全沉沁在黑山腰那绚丽的景色之中了,禁不住朗诵起古诗来,同时又把诗中的词改头换面。
“我怎么能发现?我才没有你这个学中文的大学生浪漫呢!”
阚海话虽然这么说,但还是被林洋的天真烂漫和纯真的欢乐所感染了,他把思想从工作组的工作计划中拖出来,抬眼环视了一番周围的景色——这是他和程光清一起进驻黑山村以来的第一次那么认真地欣赏路边的风景。看着林洋活泼的身影林间的小道上跳跃,阚海忧郁地想到:自从大学毕业分配到云江工作以来,自己还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以完全平静的心态去关注过身边的景物。在县城的机关里上班时,每天要关注的,要么是单位领导或同事的脸色,要么就是哥、嫂那琢磨不透的眼神。除此之外,就只有低头走路罢了,耳边蜂拥而至的,是小县城那贫乏的喧嚣和子夜的胡同里那仓促的脚步声。现在来到黑山村,也只是步履匆匆的每天一大早就从这条名不经传的山路上进村里去,直到太阳快要下山时,又疲惫地归来……而脑海里每天装满的,要么是村里水渠的进度、桑苗的长势、四组张三或李氏的纠纷;要么就是哥、嫂现在的态度变了没有,史立成一家的反映将会怎么样,曾几何时,有过象林洋那样的心境呢?难道仅仅只是两人所学专业不同的缘故?自己当初怎么不也读中文专业呢?不,不,不!阚海思想到:自己同样有文学禀赋,跟林洋一样。读大学时,自己不也对文学书籍入迷么?自己不也经常在校刊上发表诗歌和散文么?其实,从科学的角度来讲,人人都是有艺术天赋的——那是啥子原因呢?或许,这就是老师们常常所讲的‘走进社会’吧!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