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月明赶紧把长笛收了起来,感觉这玩意儿就跟那什么烫手山芋似的。
才一收好,冷不丁就听见师兄弟们在讨论什么舒服不舒服的事,不仅一个两个弟子说舒服,不一会儿就聚集了一大片的弟子,跟小羊羔羔似的团在一块,纷纷诉说“梦”里是如何如何酣畅淋漓的舒爽。
旁人也许不知道这些愣头青们经历过什么事,洛月明可是一清二楚的,当初可是亲耳听见柳仪景说起,如今又听这帮愣头青一提,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作贼心虚似的脸红了。
长情第一个发现他脸红了,忍不住上前一步询问道:“他们说他们的,你脸红什么?”
“我……我热也不行么?方才消耗太多灵力了,把我累热了。”
洛月明故作嫌热的扯开衣领,玉似的脖颈处赫然横着几道乌青发紫的指痕,猛然一看触目惊心。
察觉到长情的眸色有异,洛月明赶紧又把衣领拢起来了,惊问道:“你在看哪里?”
长情这才神色不自然地往后退了几步,摇头道:“没,没看什么。”
众多弟子这会儿才瞧见谢霜华和洛月明回来了,第一反应就是面露喜色地上前唤了声“大师兄”,而后突然想起什么一般,又面面相觑起来,警惕地退回身去。
“你们已经背叛了师门,背叛了宗主,现在来天剑宗做什么?”
话音未落,方才那名说话的弟子后脑勺就被拍了一掌,裴玄度蹙着眉道:“有你这般跟大师兄说话的么?”
“师兄恕罪!”这弟子赶紧拱手道歉,面露为难地道,“可是,宗主吩咐了……”
“师尊……”
提起柳宗师,几个人的神情都颇为复杂,这事说起来就话长了,若是将柳宗师的罪行昭告天下,恐怕最先接受不了的,便是师门这些弟子了,为今之计,只能从长计议了。
裴玄度沉着声道,“师尊被柳仪景所害,现如今身负重伤,已被大师兄送至洞府闭关休养,柳仪景偷习禁术,法力大增,不仅重伤了师尊,还生擒了越师弟,就连你们也差点……”
顿了顿,他的声音越发低沉了:“若非大师兄和小师弟不顾危险,潜入鬼界寻得通灵海帆,吹奏招魂曲,将你们的元神召回,唤醒你们的灵识,你们现如今还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众多弟子本就对此前种种毫无印象了,听罢面面相觑起来,虽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但宗主不在,自然听从几个师兄。遂纷纷拱手应是。
洛月明暗暗松了口气,心道天剑宗弟子们的凝聚力还是可以的,这也归功于平日里几个师兄为人不错,否则焉能让师门上下信服。
刚欲开口,便听耳边传来嗖的一声,众人闻声望了过去,见谢霜华抬手一抓,竟隔空抓到零星的残片,瞧着像是什么法器。
“这应该就是柳仪景摄魂所用的法器了,由于遭受反噬,法器彻底毁损,几丝残片跟随着弟子们的元神,受笛音召唤,遂才跟来了天剑宗。”
“那我们能否跟随着残片的指引,寻到柳仪景?”洛月明出声询问道。
“我试试。”
谢霜华一挥衣袖,那几丝残片便飞至半空,两手飞速结印,低声念着法咒,众目睽睽之下,就见残片光芒大盛,忽然嗖的一声,往远处飞掠而去,划破夜色,宛若流星一般。
“我看不如这样,天剑宗不能无人镇守,裴师兄留下来,与师兄弟们一起守山,我与大师兄追过去,若是有什么危险,便以传讯烟火为令,裴师兄再速速率领弟子们赶来支援!”
洛月明飞速说完,一抬手长剑便幻化而出,轻轻一跃就跳至剑身上,与大师兄一道儿追那残片去了。
才御剑下了天剑宗,身后也紧跟着袭来一道剑影,长情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们,沉声道:“扶摇的命只有洛公子能救,我绝不能让洛公子出了半分闪失。”
洛月明听罢,只能无奈叹气,转念一想,长情修为尚可,跟着他们也能帮点忙,遂默许了。
也不知道御剑飞行了多久,那残片的最后一丝光芒彻底消失在了天地之间。
众人落至一座山头,望着周围连绵不绝的群山,以及脚下深不见底的山坳,冷风嗖嗖的吹打着三人的衣衫,还能瞧见零星几簇跳跃的鬼火。
这么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也不知道柳仪景究竟是怎么寻到的,来此地莫不是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洛月明正迟疑,要不要下去瞧瞧,便见长情往前走了一步,望着脚下深不可测的山坳,蹙眉道:“柳仪景不是说,要去道宗?我寻思着,这里同道宗距离甚远。”
“他说话你就当狗吠听听就好了,别太当真,他最近有点疯,一时一个点子,谁也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鬼才知道他打的都是什么主意。”
洛月明捏着下巴,略一思忖,才同谢霜华道:“大师兄,柳仪景诡计多端,又精通幻术,我担心此地也有他设下的幻术,为了安全起见,我们不如先想一个能自证身份的法子,这样即便身入幻境,也能立马辨认出彼此。”
谢霜华觉得有理,遂点头道:“好,听你的。”
如此,三人迅速交换了可以立马辨认出对方的手势,之后才纵身跃下山头,耳边的冷风簌簌地刮着,越是靠近山脚,阴气也越来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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