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舞得兴起,旋转到火堆旁时,脱下麻布衣,对着焰火呼呼地直甩。
越来越多的人脱下了上裳,越来越多的人跟着高歌。
这一场驱邪之舞,一直延续了一个时辰。玉紫身上的衣服,早被火堆烘干,然后,再汗湿,再又烘干。
当鼓声止息时,众人已跳得疲了,累了,杂工们把火堆移到外围,让大伙可以在烘干的地面上休息一会。
玉紫挨着父亲坐下,腾腾的焰火照在她的脸上,身上,红朴朴的,热哄哄的。
父亲显然心情大好,他一边开怀而笑,一边与旁边同样来自曾城的剑客们饮着商队提供的热浆。
玉紫嘴唇张了几次,想要坦白食盐的事情,可话到了嘴边,又给她咽下了。
她实在有点愧对老人。这次的事,纯是她思虑不周,当时她要是把食盐装进竹筒里,再用木头或碎牛皮塞好,也不会出现二百刀币化为乌有的事。
就在玉紫几次欲言又止时,被火映得脸上红通通的父亲转过头来。
老人看着玉紫,突然说道:“玉,盐没了就没了,休要介怀。”
玉紫愕然地抬头看向老人。
老人看向她的眼神中,真是一片平静。
玉紫嘴唇动了动,喃喃地说道:“女儿,思虑不周……”
老人不以为然,他温和地说道:“父亲年少时,数百上千金也损失过,何况这二百刀币?孩儿,休再想了。”
他伸手抚向玉紫的头发,慈爱地说道:“到得鲁城,我们还会有二百刀币,这些刀币依然由孩儿处置。”
听着父亲这贴心的话,玉紫的心,真是暖哄哄的一片。那埋在心里的自怨自艾,沮丧失落,顿时一扫而空。
她抬头看着老人,嘴一扬,绽开了一朵灿烂的笑容:有这样的父亲,她是何等的幸运?
喧嚣了一阵后,众人彼此相偎着,再次进入了睡眠。
玉紫倚在父亲的肩头上,也睡着了。这一次,她睡得很沉。
她是在一阵呼喝声中醒来的,“起塌,起塌!日头已出,雄鸡已鸣,不可再睡!”
“起塌,起塌!日头已出,雄鸡已鸣,不可再睡!”
又一天的奔波开始了。
昨晚那场暴雨,显然对商队没有任何损伤。喧嚣的依然喧嚣。
接下来的行程,却是很顺利,一连十天,都没有下雨。
商队来到了有宽城。这有宽城,是曾国与鲁国相邻的一座城池。
因为齐鲁相仇,这与鲁国相邻的有宽城,不但建得极其高大宏伟,而且检查十分严格。齐国的一些特产,如食盐,如麻布,如各类纺织品,是见一样便封一样,摆出的架式,完全是禁止运载。
正如父亲所说,蛮君有着不错的关系网。商队停顿了半个时辰后,玉紫看到商队中,走出了一辆马车。那马车的主人探出头,跟着城门小官说了几句话后,商队便被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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