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纾丞清明的乌眸含着笑,抬起胳膊,将她唇角的酒渍擦去,沾上了她红色的口脂,温声问:“累不累?”
卫窈窈一开始有些累的,现在已经不累了,只是头上的冠子压得她脖子疼,动一动都难受。
孟纾丞起身帮她卸下头冠,温热的手掌揉着她的脖子,心中生出不舍。
但他是新郎,一定是要去前院待客,他轻声说:“等我回来。”
卫窈窈仰头看着他,点了点头,和从前一样,但好像又有点不同,很神奇的感觉,从今天起,他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啦!
她轻声说:“那你少喝酒啊!”
孟纾丞这样的身份,哪里有人敢劝他的酒,但他很乐意听到卫窈窈的叮嘱,笑着点头答应:“是。”
他用很听话的语气作答,卫窈窈不知怎的有些想笑,也真的笑了出来。
听她清脆的笑声,孟纾丞更加不舍得离开,出去不过半个时辰就回来了。
卫窈窈对沉楹堂再熟悉不过了,如鱼得水,怡然自得,在他出去的那段时间里用过晚膳,又舒舒服服地泡过澡,穿着大红色的无袖背心悠哉悠哉地走出浴房,刚好撞见步履匆匆回来的孟纾丞,她在卧房里都能听到前院的热闹声,所以很是惊讶:“这样真可以吗?”
孟纾丞不置可否地扬了一下眉梢,他是新郎,回来找他的新娘,有何不可?
孟纾丞做了今日见到她那一刻就想做的事情,拉着她的手臂,把她圈入怀里,他靠着长案,卫窈窈靠着她,嗅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酒香。
卫窈窈卸了妆容的小脸粉扑扑的,被他身上大红的衣料照映下,像是抹了一层恰到好处的胭脂。
她手指头勾着他腰间的玉带,说:“我还以为你会再晚些回来。”
孟纾丞搂着她的腰,满足地叹息,声音低沉柔和:“想见到你。”
想快一点见到她。
这些日子,不仅卫窈窈忙碌,他也很忙,婚典的所有事宜,他都亲力亲为,不希望有任何差错。
为的便是这一刻。
卫窈窈心软软的,他的用心,她自然能感觉到。
白皙纤细的手臂从他腰上拿开,勾住他的脖子,黏糊糊地靠在他胸膛前,小声说:“我也是。”
只要想到以后他们是亲密无间的夫妻,是祸福相依的一家人,是能时时刻刻地待在一起的关系,心脏不由得酸胀。
孟纾丞低头,坚毅的下颚在她发顶蹭了蹭:“陪我去浴房?”
卫窈窈欣然接受他的邀请。
孟纾丞低笑一声,横抱起她,一同进了浴房。
从浴房出来,直接上了床。
新房重新布置过,一张雍容华贵的紫檀拔步床平稳地落在地毡上,红绡帐低垂,床上唯一的薄毯被两人蹬到脚头。
孟纾丞问她书放在何地?
新婚之夜,正是最该钻研学问的时候。
而像卫窈窈这样勤奋好学的学生,书册自然放在随手可拿的地方。
她红着脸,撩开帐子,指指妆台上的小匣子,那里头放着她的贴身物件,也是她自己收拾的,没人敢动。
孟纾丞翻身下床,看着他劲挺的背脊,卫窈窈手背拂过下颚,微微喘息着咬住了唇瓣。
拔步床空间密闭,像一个小屋子,床前的小回廊两端放有两张桌子,桌子下各有几个抽屉,他将匣子放进抽屉里,里面的几本书却被他拿给了卫窈窈。
卫窈窈枕着他的手臂,举著书,书页翻得啪啪响,兴致勃勃地选出她最想尝试的姿势,闪着灿烂的眸子看孟纾丞。
孟纾丞否掉,今日不同以往,是动真格的,这个姿势她必是受不住,他亲亲她的额头:“换一个。”
卫窈窈有些失望。
孟纾丞笑着轻声安抚她:“不着急。”
龙凤红烛昏罗帐,围床浅吟声不息,发丝缠绕,泪眼斑斑,卫窈窈恍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学海无边,书囊无底,余生漫长,一切慢慢来,慢慢试。
——
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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