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乐睁开眼时,天光已经大亮,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有些刺眼。他翻身坐到沙发上,直觉得脑中昏昏沉沉,有种疲惫的钝痛感。
眼睛酸涩,喉咙发干,让他觉得自己像是一条行走在沙漠中的鱼。注定要在追逐真相的路途中饱受磨难,要么抵达生命中的绿洲,要么被晒成鱼干。
呆坐片刻,待头脑恢复清醒后,他拿起放在茶几上的手机一看时间,已经是上午十点半了。
屏幕上显示着一串未接来电,看一眼,是陌生号码,他就没有搭理,将手机放回原位。
嗯,似乎少了点什么?
视线再次移到茶几上,停顿三秒,他才想起来,唐美人给他的那个女士挎包不见了。也就是说,包里的二十万现金没了。
刘长乐一个激灵,立即从沙发上跳起来。
昨晚因为太过疲惫,他没有将挎包妥善收好,甚至都没有多看一眼,就躺在沙发上进入梦乡。
包是敞开的,红艳艳的钞票必然会直接暴露在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的视线下。
城中村本来就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
再回头一看,门是虚掩着的,并没有反锁。
刘长乐拍下脑袋,叹息一声,有些懊丧地在沙发上坐下。他对钱一向不会过度追求,对生活品质也是过得去就好。可这不代表,丢了二十万仍能无动于衷,哪怕他昨晚明确拒绝了这笔钱。
正在自责中,里侧忽然响起卫正义的声音:“你干啥呢?跟跳大神似的,一惊一乍的。”
刘长乐一回头,只见卫正义掀开帘子,打着哈欠,一副刚睡醒的样子,于是就随口问道:“你昨晚啥时候回来的?”
“大概凌晨一点多吧。”卫正义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问道:“你是不是在找茶几上那个挎包?我给放到抽屉里了。”
听到这话,刘长乐这才松口气,说道:“没丢就好。”
“我昨晚回来,看你都累瘫了。”卫正义挤眉弄眼地道:“老刘啊,我以前还真没想到,男人也能靠辛劳发家致富。二十万啊,生产队的牛累死到田里,都挣不来这个数。”
“滚蛋!”
刘长乐抄起茶几上的一摞杂志,劈头盖脸向卫正义砸去。
“哎呦!”
卫正义手被砸个正着,杂志撞到他身上,又散落一地。他边弯腰捡杂志,边嘟囔道:“对自己兄弟下手也这么狠,真是有异性,没人性。”
刘长乐不搭理他,径直从他身边走过,进卫生间释放完,又洗漱一番后,才觉得精神抖擞。
等卫正义也洗漱好之后,刘长乐才将昨晚跟唐美人谈话的内容告诉他。出于一些说不清楚的避讳,他没说出自己情绪又失控风险的事情。
“你是说,唐姑娘…不是,是唐富婆的座驾是宾利?啧啧…”卫正义坐在沙发上,看着重新摆回茶几上的挎包,感叹道:“咱俩都没完成委托,她就给了二十万现金?老刘,要不你把她拿下,把咱这间侦探社的股份卖给她,咱俩拿底薪提成算了。”
关注的点偏了啊,难道刚才的重点不是如何奋勇直追,瓦解人贩集团,救回被拐卖的那些女人吗?还有底薪加提成这种东西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刘长乐看着八卦之魂熊熊燃烧的卫正义,忽然觉得有些牙疼,昨晚在唐美人面前夸卫正义的话,
好像过于苍白了。
好在卫正义只是口嗨了几句,就又将话题转了回来,表情严肃地道:“你答应小富婆,要继续查下去?我有点想不明白,你怎么就能肯定她真的和幕后真凶没有合作?
老刘,虽然咱俩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不过…要有坑的话,我可不会陪你一起跳,知道不?你可千万不要被美色迷惑了双眼,这些钱也是糖衣炮弹,用来腐化咱们心理底线的。
你想想,现在转账多方便,谁没事装一包现金拿来砸人的?”
刘长乐越听越不对劲,伸手将挎包抓到自己面前,拉链一拉,说道:“既然你坚决不肯向糖衣炮弹低头,那这钱就用来腐化我一个人就行。咱俩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有坑我绝不拉你一起跳。”
“你把包给我放回来!”卫正义将腰杆子挺直,义正言辞地道:“看兄弟受苦,自己独享其乐,那还是人不?我卫正义是那种不讲义气的人吗?不是!你把钱分我一半,我现在就陪你上刀山,下火海,绝不皱一下眉头。”
刘长乐“噗嗤”一笑,嘲讽道:“跟领导们出去吃顿饭,回来就给我一套一套,上纲上线的,还什么糖衣炮弹,心理底线,你怎么不说阶级斗争呢?”
卫正义喟叹一声,哭丧着脸道:“我昨晚被轮番教育了一遍,好像没当成警察就是丧尽天良,天理难容,不当人子。我爷爷是警察,我爸爸是警察,没理由我也得子承父业吧?”
刘长乐翻了个白眼,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不肖子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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