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墙之隔,他甚至能想像出吴邪说这些话时的动作,神态,眼睛里闪烁的光彩,活灵活现,一举一动都在他脑海里。
“真的吗?”吴邪不知幻想他说了什么,继续道,“当初我本还想去茅山拜访你,结果……哎,世事难料,如今你我再聚,真是妙不可言的缘分,你说是吧?”
——是,妙不可言,张起灵跟着点头。
“小哥,实不相瞒,我想起一些事,居然全是关于你的。你也已经恢复记忆了吧,不知道你的记忆里,有没有我的事?”
——有,想起的便全是你的事,一分他人的也无,张起灵轻叹。
“小哥你不想说就算了……哎,不对,小哥根本就不会理我的。这么问不行,小哥才刚恢复,我就缠着他问东问西,太不好。”吴邪自言自语地演练了一会儿,又不自信地全盘推翻。没一会儿,墙那头又传来被褥翻动的声音,看样子是玩累了,又躺回床上了。
“唉,我要怎么说才自然一些呢……啧,小哥的心思可太难猜了。”
——一点都不,你全猜中了,张起灵失笑。
他想了想,终是起身,来到隔壁门外,轻敲两声,道:“吴邪。”
不出所料,屋内传来一阵手忙脚乱的声音,门板开启,吴邪一双眼睛闪亮,用明显非常紧张的语气道:“小哥!你怎么过来了,你休息好了?”
“好了。”张起灵面无表情地说,然后不等吴邪让步,他就带着吴邪一起转进了屋,一眼就看见椅子上立着个枕头,上面贴了张纸,用墨汁画了两只眼睛一个鼻子,没有嘴。吴邪吸了一口冷气,赶紧把枕头丢回床上,一脸尴尬地对他笑。
张起灵心下了然。
原来刚才,他就是和这个“小哥”聊了许久。
16、
吴邪脸色已经好了不少,但还是白,气息也不那么稳定,却不愿老老实实地躺着,非要在地上乱逛,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最后还是张起灵叫他坐下,又拿被子把他捂上,自己坐在床边亲自看守,绝了他又要下地的念。
眼看着吴邪嘴里念念有词,就要把和他那“枕头小哥”对上的说法搬出来,张起灵则没给他机会,开门见山地问道:“为什么没回家?”
吴邪一愣,似乎还没接上话茬。不过张真人很有耐心,他给足了人参娃娃消化他问题的时间。半晌,吴邪才有点憋屈地道:“小哥,你那时候把钱落在客栈了,我左等右等,也不见你回来,才想着寻一寻你……”
似乎是觉得自己被责怪了,吴邪不是很服气,还在念叨着他的种种不上心。事实上,张真人虽然从不计较钱财,但是唯有这次他却是记得的——其实当时吴邪只要仔细想想就能明白,他刚被骗了钱财,身上的盘缠哪里还够回家,那些钱自是张起灵从那两个骗子处拿回来给他的,偏偏吴邪全没想着自身,彻底误会了。
吴邪还在闷闷地辩解着:“不怨我,真的不怨,我不能放着不管……”
张起灵叹息,淡淡地道了一声:“不怨你,怨我。”
吴邪吓了一跳,忙道:“不不小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哎。”其实他也知道自己多事了,张起灵哪用他担心呢,哪一回不是他回头安自己的心。“小哥你别自责,这事未必和你有关,后面的事我还没忆起,也许我再摸一次鬼玺……”
“不行,”张起灵道,“鬼玺只是在三年前吸过你阳气,所以能让你忆起一些往事,你去往长白山后便不曾接触它,再碰也无用。”
原来如此,吴邪有点失望。
“小哥,你呢?你都想起来了吗?”
张起灵沉默。
没有,他最需要知道的事情,始终没有任何线索。
见张起灵皱眉,吴邪安慰道:“小哥,你别难过,会想起来的,你连我一个萍水相逢的路人都记起来了,你要找的人,也一定可以找到。”
还找什么,早就找到了,张起灵摇摇头。他看看吴邪,突然问:“那你呢?你要等的人,还等吗?”
吴邪陷入沉默,良久,他垂下眼帘:“我不知道。除了等,我也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
“等待”是他生前最后的执念,即使如今早已忘记原因,却也是他曾经作为“人”的一段联系,是他的一部分,如果连这都没有,他不知道用什么支撑自己熬下去。
张起灵往前坐了坐,让吴邪能靠着自己说话。吴邪觉得小哥似比平日里又温柔许多,但又想小哥原本就是心地良善的人,定是见他伤心不忍,轻笑道:“小哥,我真没事,好多了。”
“靠着,”张起灵揽紧了人,力道不容置疑,“好得快。”
吴邪这些日子早已习惯了和张真人亲昵相处,便不疑有他,老老实实地环着张真人的腰身偎过去,这是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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